這是徹頭徹尾地拋開了臉麵,向時非清求愛了。
時非清抓著顧盼兮的手,越來越緊,以至於顧盼兮還要反過來安撫他。
良久,時非清才如同從千斤巨石下爬起一般,長出一口氣,道:“這個人選是誰,高小姐但說無妨。本王這就去重金禮請,央她伸出援手,好化解那些坊間謠言,還王妃以清白名聲!”
高馨寧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該喜該憂。
顧盼兮,我終於靠踩著王爺對你的愛憐,得到他了……
高馨寧本來誌得意滿的傲慢神色下,添了幾分落寞,她款款行禮,鄭重其事道:“正是馨寧自己!王爺,如若您不嫌棄,馨寧,願意充當王爺的‘新歡’,好助王爺王妃,瓦解坊間傳言,還王妃……清白!”
顧盼兮將頭埋在時非清的懷裏,胡思亂想。
時非清冷眼看著高馨寧,不發一言。
高馨寧將頭低到塵埃裏,不知所措。
死寂。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就像一個個重錘砸在高馨寧心上。
為什麼不答應?
王爺,就這麼愛顧盼兮嗎?
王爺,就這麼討厭我高馨寧……嗎?
高馨寧越想越是心慌,就在她幾近崩潰、搖搖欲墜之時,時非清終於開了口。
“高小姐願意做出如此犧牲,本王和王妃,實在感激不盡。”
“隻是,王妃的名聲重要,高小姐的名聲也舉足輕重。倘若高小姐是本王新歡一事傳了出去,高小姐日後,也難做人了。”
“高小姐放心,本王這就奏請父皇賜婚,同時向高尚書下重聘。本王,會讓高小姐風風光光地嫁入趙王府,做本王的……側妃!”
“高小姐,請暫且回到高府,等候本王消息吧。好走,不送!”
甩下這五句話,時非清當即將顧盼兮攔腰抱起,大踏步離開了廳堂,回到了房中。
高馨寧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那裏,趙王府所有仆從下人,都躲她躲得遠遠的,既不招待,也不問詢,任由她僵在原地,好似一尊被人鄙棄的望夫石。
好久好久,高馨寧才抬起了頭來。她抹了一把眼角淚水,換上燦爛笑容,瀟灑轉身,飄然離去。
沒關係,從今天開始,我高馨寧就是趙王的側妃了。總有一日,我高馨寧能取得王爺的歡心,爬過顧盼兮的頭頂!
懷抱著如此期望,高馨寧的心情,終於自低穀走出,在回府的路上,拾回了自己坐擁大武才色雙絕豔名應有的自信。
時非清的動作很快,他當日下午,就親自入宮麵見時問政,求得賜婚,要娶高馨寧為側妃。
時問政很是好奇,自己這個素來不近女色的兒子,怎麼先是為顧盼兮轉性,又迅速地轉投高馨寧的懷抱。但他沒有多想,反正皇子多妃嬪,好去開枝散葉,於皇族而言,不是壞事,當然是欣然應允。
求得賜婚後,時非清就差流川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去到高府下聘。
高致遠看見流川時,心中極大的不情願,全都毫不忌諱地寫到了臉上。
一來,高致遠投靠的是時非篤。眼下一向自稱不爭的時非清也有了爭奪的意思,自然跟時非篤有了矛盾。高致遠跟他結為親家,難免會憂慮自己在時非篤陣營中的地位。
二來,時非清給高馨寧的名分,隻是一個小小側妃,屈居於顧盼兮這個樂安白癡之下。
三來,前來下聘的,隻是流川這個區區下人!時非清貴為王爺沒錯,但他高致遠也是朝廷命官,堂堂吏部尚書,頭頂一品花翎,時非清不親來,是不是太過傲慢?
深感此門婚事於自己而言,是有害無利,還備受輕視,高致遠真想拂袖拒絕,親自入宮求懇時問政撤回賜婚。
無奈高馨寧一門心思,就是要嫁,怎麼勸都不聽。高致遠無可奈何,也唯有腹誹著“女大不中留”,然後就帶著滿腹怨氣,配合流川走完了流程。
事已至此,時非清跟高馨寧的這門親事,總算是定下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擇選良辰吉日,舉行大婚。
按理說,王爺娶側妃,雖然規格比不上娶正妃,也不能失了體麵。良辰吉日,要往後選,空出時間讓籌備婚事之人多做準備。
但不知道為什麼,時非清執意要盡快舉行大婚,而且催的很急,幾經商議,都無人能撼動他的意見。
就這樣,時高聯姻,被定在了最近的一個良辰吉日,也就是四日之後——五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