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皇子,本妃以為,那個刺客,就藏在貴府之中!”
時非正雙目圓睜,但還是強壓心中震撼和怒火,假作鎮定。
“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時非正的小動靜,可逃不過顧盼兮的火眼金睛,她清清楚楚看見,時非正的雙拳捏緊又鬆開,顯然是心中震動。就因為這一下微不可察的變化,讓顧盼兮心中底氣足了不少。
顧盼兮下巴微抬,傲然道:“本妃當然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否則,怎麼會讓趙忠興師動眾地帶人搜捕刺客?”
時非正嗬嗬冷笑,恐嚇道:“王妃,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你應該掂量清楚!時某人雖然因為行事荒唐不受父皇親厚,久久不被封王,但畢竟是堂堂正正的……”
“本妃當然清楚長皇子是何身份。趙忠受本妃命令,帶府兵衝撞長皇子府,乃是死罪!”
“那你還敢!”
“本妃為何不敢?!”
時非正聲音越大,越顯得缺乏氣勢,顧盼兮簡單直接的一句,直將他堵得麵紅耳赤。
時非正心中其實也在忐忑,但他不能在顧盼兮跟前失了分寸。他一咬牙,說道:“王妃,時某人心中清楚,斷然沒有派人行刺王妃。王妃不妨想想,倘若時某人真的做了這件事,又有何益處?!刺殺王妃,隻會為時某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顧盼兮早就打開了“知心人”,她很清楚時非正不是在撒謊,如無意外,時非正應該是對昨晚刺客夜襲趙王府一事全不知情。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更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
“本妃不懷疑長皇子。誠如長皇子所言,派人刺殺本妃,於長皇子而言毫無益處,更會妨礙長皇子,是對宜貴妃複仇大計的節外生枝。”
顧盼兮雙手負背,邊說,邊繞著時非正打轉,目光不住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時非正隻覺得自己如同赤身裸體站在寒風之中,已經被顧盼兮一雙洞悉一切的慧眼看穿所有。
“可是本妃懷疑,有些人,不比趙忠對王爺和本妃一樣,忠心耿耿,絕對可靠!長皇子,你就沒擔心過,家有內鬼,會禍起蕭牆?”
時非正咬緊後槽牙,心中七上八下,無數錯雜念頭逐一閃過。他想要斬釘截鐵地駁斥顧盼兮的話,但他實在張不開口。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開始心生懷疑!
恰在此時,一個禦前侍衛高喊:“長皇子,有發現!”
話音一落,他就捧著一個還沾著黃土青草的布包急急跑來,躬身雙手遞給時非正,說道:“長皇子,屬下於後花園湖邊一塊巨石底下,掘出這個布包。埋藏這布包的位置,泥土有鬆動的痕跡,應該是新近剛剛埋下的!”
這是時非正栽的贓,他當然清楚埋藏的地點,更清楚這是新近剛埋下的。按理說,一切如他所料,正在順利推進,他應該感到大為高興才對,可是就因為顧盼兮這連番說話,眼下的時非正,再也沒有半分慶祝的心情。
顧盼兮……
時非正雙手發顫,他確實沒想到過,自己竟然會在這麼一個從未考慮擔心過的節點,可能栽跟頭,犯下致命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