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神醫不信,等姐姐再次醒來,可以問個清楚明白。但請鐵神醫清楚,如今是在趙王府中,王爺不在,姐姐是天。她的話,馨寧一定要聽——鐵神醫,也不例外!”
鐵木子被高馨寧堵得麵紅耳赤。是啊,在趙王府中,他鐵木子充其量是個德高望重的外人,說話頂什麼用?隻要他沒辦法證實高馨寧所說的話是假的,並非顧盼兮親口下達,那他也就無權幹涉!
“高馨寧,你最好是說的真話,沒有對臭丫頭陽奉陰違!在老夫精心照看下,不出三日,她就能正常說話。到時候,老夫要好好看看,你是人還是鬼!”
鐵木子怒目圓睜地甩下這句話,就甩手離開,親自去到後廚為顧盼兮煎藥。
高馨寧也受夠了身邊這幫官員們的喋喋不休,一拂長袖,說道:“斯人已逝,需要清淨。各位,請回吧!剛怎麼處理後續事宜,怎麼向皇上彙報,相比你們都心照不宣。”
高馨寧說完,大小官員們卻依舊沉浸在彼此的相互推卸之中,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高馨寧雙目微合,咬了咬牙關,提聲喝道:“趙忠,送客!”
趙忠愣了一愣,他還沒有習慣聽高馨寧的指令。
高馨寧回頭瞪趙忠一眼,冷聲:“怎麼?側妃的話,就不算話了?”
趙忠想了想,高馨寧現在畢竟是顧盼兮的代言人,趙忠違逆她的命令,很有可能就是在幹擾顧盼兮的部署。趙忠已經深深為讓顧盼兮負傷如斯感到愧疚,現在出於彌補的心理,也隻好對高馨寧言聽計從。
牛高馬大的趙忠一出手送客,那些喋喋不休的官員們就是不想走,也隻有被趙忠一雙如山鐵臂推著往門外推去。不過三兩下功夫,就被趕得幹幹淨淨,趙王府中也就恢複了難得的清靜。
人走光後,高馨寧還站在顧盼兮門前不動。趙忠送完客後折返,見到她還在,打個招呼就要繞開,誰想又被高馨寧叫住。
趙忠無奈,拱手問:“側妃,還還有,什什麼事?”
高馨寧歎一口氣,說道:“趙忠,你代本妃修書一封,加急送出。”
趙忠大奇,不知道高馨寧要送什麼書信,給什麼人。
“是。請問側妃,內內容是?收信人又是是?”
高馨寧頓了一頓,方才說道:“內容,乃是催促王爺盡早回府,為王妃姐姐——舉辦喪禮!”
說罷,高馨寧就要轉身離去,留趙忠一人愣在原地。
趙忠是怎麼都想不通,顧盼兮裝死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特地將時非清叫回來,假戲真做,舉辦喪禮?她的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趙忠思來想去,還是問了一句:“側妃,為什麼,不不親自動筆?”
高馨寧止住腳步,頭也不回,說道:“本妃怕王爺不信。”
這是真的,但隻是其次。
高馨寧更怕的是,時非清見到是她來信告知顧盼兮的“死訊”,會遷怒於她。
可是即便去信的是趙忠,等到時非清回來,明明白白地看見高馨寧就在趙王府中,名正言順地當起了側妃,難道就不會遷怒於她麼?
高馨寧隻是苦笑,施施然回房。
接下來三日,是雷霆萬鈞的三日。
時問政震怒,要求徹查“盛世太平”燈塔爆炸一事。樂安府全城動員,抓捕了無數涉案者,以至於監獄人滿為患,這些嫌疑人和關聯者,不分男女擠在一個個狹窄的監房中,同呼吸,共命運,戰戰兢兢地擔心受到株連。
趙忠所修書信,以八百裏加急直達時非清手中。據悉時非清看到信件時,驚怒悲交加之下,當場吐出一口熱血來,然後就不管不顧地翻身上馬,朝樂安府疾馳而來。
顧嶽飛的情形跟時非清相比,也好不上多少,他畢竟年少,小孩心性,聞訊先是兩眼一黑昏厥過去,醒來大哭大鬧,直到被流川以長輩名分狠狠掌摑了幾下,才收住了哭聲,隨流川一道,緊隨時非清其後趕回樂安府。
三天,高馨寧默默地為顧盼兮準備著喪禮的諸般事宜。而鐵木子隻是廢寢忘食地照顧著顧盼兮,為她煎藥診脈,時刻關注著她的情況。
整個趙王府,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直到第三天,顧盼兮再次醒來。
“臭丫頭!”
鐵木子激動得難以自製,緊緊抓住了顧盼兮的手。
顧盼兮睜眼看見鐵木子,第一句問的卻是高馨寧。
“老鐵,高馨寧呢?”
顧盼兮說話時,果然如鐵木子之前所說,不再疼痛難忍,可以正常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