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這麼短時間內,說服時有行相信自己,並要他雷厲風行地將流川和賴老六埋在秦王府後花園的偽證挖出來毀掉,實在是需要爭分奪秒。
“王爺,下官知道王爺對下官心懷戒備。但如今實在是十萬火急,下官難以細說。簡單來說,趙王偽造的證據,可不止楊當藏身處那些,他在王爺的府邸,也留下了相當的偽證,為的就是借此將王爺定為指使楊當謀害王妃的幕後真凶!”
“你說什麼?!”
時有行聞言,終於激動了起來,拍案而起。
“你說時非清膽大妄為到,在本王的府邸都留下了偽證?什麼時候,怎麼做到的?”
馬如庶要博取時有行的信任,就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口。
“就在不久之前,是趙王的心腹流川借著貴王府守備交班的當口,趁機潛入,在貴王府後花園埋下的。王爺剛剛可曾聽見狄家軍突訓的響箭?”
“響箭?”時有行今晚一直心煩意亂,對於外界的聲響並沒有多加注意,凝神細思了一陣,才將信將疑道,“好像聽見了。怎麼,狄丹青那老家夥,隻要在樂安府中就閑不下來,三天兩頭就要發響箭進行夜間突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
馬如庶急忙解釋道:“王爺,狄將軍現在已經跟趙王強強聯手。那支響箭,就是趙王巧妙地利用了樂安府中人的心理誤區,假借狄家軍突訓的名頭,實為流川埋好偽證後通知趙王上演‘人贓並獲’戲碼的信號!”
時有行倒吸一口涼氣,麵上全是難以置信的難色。
“本王憑什麼相信你?你不是已經投效時非清了嗎?”
馬如庶露出苦笑,“王爺,你完全誤會了。趙王之所以當庭點中下官協助他查清此事,為的就是造成一種下官已經投效他的假象。實不相瞞,下官身為刑部左侍郎,心中也想查清此事,為故去的王妃雪冤——但絕對不能通過如此手段!”
馬如庶倒退一步,雙手抱拳,義正辭嚴道:“下官食君之祿擔君之事,心中自有必須恪守的格律。如此行事,實在有違下官原則,有悖於下官內心的清明!所以,下官才特來警醒王爺,不要被趙王這般手段所害。但……”
馬如庶抬起頭來,眼中迸發出銳利光芒,“倘若下官真的找到了能證實王爺是指使楊當謀害趙王妃的證據,下官也必定鐵麵無私,排除萬難都要將王爺定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點,下官必定堅持到底!”
聽完馬如庶這番洋洋灑灑的豪言壯語,時有行沒有說話。他斜眼打量著眼前的馬如庶,心中思緒複雜萬千。
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時有行很糾結。
馬如庶更糾結,他冒夜前來,可不是為了看著時有行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