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子此言一出,真是滿座皆驚。
其中最為錯愕的,莫過於時問政。
時問政瞪大一雙虎目,直直盯著鐵木子,眼皮一眨都不眨,仿佛是想要看穿鐵木子的心思一般,心中同時七上八下起來。
這個鐵木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他為什麼這麼幹脆就答應讓禦醫首席去為顧盼兮那個賤人診脈?難道他早有預料,而且動了手腳?
時問政咬了咬牙,恨不得能一個箭步衝進房間去,將棺材中的顧盼兮揪出來,痛陳她欺君犯上的惡行。可惜,倘若他真這麼做了,昨日苦心在顧盼兮麵前演的戲就都白費了。
朕,今日定要置這個賤人於死地!
“叮……收到時問政的恨意20點!”
顧盼兮躺在棺材中,感受到時問政的恨意襲來,心中更恨。同時,她也跟時問政一樣,對鐵木子幹脆答應了讓禦醫首席幫自己診斷的舉動,感到十分的古怪。
老鐵是想幫我還是想賣我?
我靠!為什麼這種時候,我偏偏動彈不得,隻能聽天由命啊!
外頭的鐵木子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他見時問政久不做聲,分明是在揣度自己的動機,冷笑一聲,主動挑釁問道:“怎麼了,皇上,不是你欽點這個什麼禦醫首席,要為趙王妃進行診斷嗎?趕緊催他過來啊。你還想讓老夫,等到什麼時候?!”
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用這種帶著嗬斥語氣的話催促當今天子,放眼整個大武,也隻有鐵木子一人了。
時問政一咬牙,橫了戰戰兢兢的禦醫首席一眼,怒道:“聽見了嗎?鐵神醫在催你,你還不快去?!”
禦醫首席知道自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倉皇應是,然後就躬著身小碎步走進了顧盼兮的房間之中。
禦醫首席不敢草率,先去到鐵木子跟前,畢恭畢敬請道:“鐵神醫,不才要獻醜了。”
鐵木子看都不看他一眼,雙手環胸,徑直催促道:“快點!”
禦醫首席這才唯唯諾諾地接近棺材,開始審視棺材之中的顧盼兮。
望聞問切,問是問不到什麼了,禦醫首席隻有依照次序,將望聞切都做了一遍。他在為顧盼兮把脈的時候,先是露出疑惑神色,轉而眉頭緊鎖。
感受到禦醫首席正在為自己把脈,顧盼兮一顆心直提到了嗓子眼,與此同時,身子還止不住地燥熱了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顧盼兮你冷靜一點!
時問政將禦醫首席麵上那番耐人尋味的表情變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喜:好你個鐵木子,原來是虛張聲勢!顧盼兮,你這個賤人,看朕這次還不將你人贓並獲!
可是時問政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禦醫首席的表情再度變化,他緊縮的眉頭猛地舒展開來,轉為瞪大雙眼,最後,竟然又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回皇上!”禦醫首席自以為不負眾望,急急跑到時問政跟前,彙報道,“王妃,確實有火氣堵塞經脈的症狀!”
“什麼?!”
時問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顧盼兮昨天在禦書房中跟他叫囂時的模樣,他可是還曆曆在目。顧盼兮不說龍精虎猛,她確實因為“盛世太平”燈塔引發的爆炸受了傷,但絕對不可能如鐵木子所說,經脈被火氣堵塞,昏迷不醒!
如果顧盼兮真的昏迷不醒,昨天那個堂而皇之地在禦書房中要挾他時問政的,難不成是鬼麼?!
時問政咬了咬牙,瞪著禦醫首席,沉聲問道:“愛卿確認無誤?”
禦醫首席是個實誠人,沒聽出時問政語氣中的不妙之處,還以為時問政是性格審慎,擔心他錯判,心中不由得感歎一句,皇上真是外行,有鐵木子診斷在先,我跟他診斷出了同樣的結果,怎麼可能有錯?
想著,禦醫首席就篤定回答道:“回皇上,沒錯!微臣可以擔保,趙王妃確實是經脈中被火氣堵塞,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症!”
話音一落,禦醫首席還想著會得到時問政的嘉獎,不料時問政抬起右腳對準他的小腹就是一腳。
“哎喲!”
禦醫首席痛得在地上直打滾,頭腦中是一片空白。他完全想不通,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事,怎麼會遭受時問政的拳打腳踢。
時問政這個舉動,也讓群臣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麵麵相覷,都察覺出今日時問政的到來,似乎另有隱情。
鐵木子嘿嘿冷笑一聲,下巴一揚,甩給時問政一個得意的眼神,問道:“皇上,現在你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