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貶為庶民,急轉直下(3)(2 / 2)

時問政在禦書房之中,聽完了狄家軍和盧德旺的回信,他先是大喜,忽而表情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作狂怒,開始歇斯底裏地打翻自己手邊能觸摸到的所有人事物。

來往禦書房的宮女太監,無不被時問政如此表現嚇得麵無血色、兩股戰戰,有幾個新入宮的,膽子太小,他們人還在禦書房外頭,就被嚇得當場腿軟坐地,大小便失禁,然後被李魚嗬斥著,喊來禦前侍衛將他們拖了出去。

經曆過上一次時問政狂怒的李魚,不得不說,心理建設強了不少,這次不再被嚇得縮在牆角,而是總算表現出了一個禦前近侍、大太監的風範。

這都因為,李魚這幾晚,都在反複咀嚼時問政近日來下達的那些旨意,和他要求傳達的口諭、命令。他慢慢摸出,時問政的最大心病,並非對於狄丹青手握兵權的忌憚,而是對於狄丹青,乃至於時非清和顧盼兮得到的忠誠和擁戴感到嫉妒。

摸清楚了這一點,李魚自然就不再怕了,他非但不怕,還信心十足地認為,借著他對於時問政這點心思的洞悉,日後他的地位,將會更加鞏固,在禁宮之中,妃嬪以外,他李魚第一紅人的地位將會穩如泰山。

狄氏一門被放逐的日子,恰恰是當年狄丹青被冊封為鎮國大將軍、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日子——十一月初六。這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去聯想,時問政選定今天,是不是別有深意。

狄氏一門,排成兩列,人人身穿白色囚服,手帶鐐銬,腳鏈被連成一起,在看守的押送下,自午門出發,拖著丁零當啷的雜亂響聲,往樂安府北門而去,然後再不回頭,直奔邊疆。

時問政親自到午門,目送狄氏一門這場浩浩蕩蕩的發配邊疆的伊始。

狄丹青看著在高台之上臉色陰沉的時問政,不由得回首過往,想起了狄氏的列祖列宗,想起了他們世世代代拋頭顱灑熱血,用無數性命才艱難地換回來的忠良名聲,就在今日,毀於一旦,登時再也難以自製,老淚縱橫,同時心情激動之下,雙膝一屈,跪倒在地,重重地朝時問政磕下了最後一個響頭。

“罪臣狄丹青,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辜負了狄氏列祖列宗,自知沒有資格,再跟皇上行君臣之禮。隻是今日一別,便是永別,罪臣狄丹青,望皇上念在昔日情分,準罪臣祝願皇上,萬古長青,壽與天齊。皇上……”

狄丹青頓了一頓,用盡自己的所有力氣,高喊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狄氏一門上上下下過百口人,本就愁雲慘霧,如今再受狄丹青的話感染,全都按捺不住,紛紛啼哭起來,跟著狄丹青先後跪倒,好似人浪一般。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過百人帶著哭腔的齊聲呼喊,沒有震動時問政臉上陰霾分毫。這個通過收歸狄家軍兵權,終於實現了自己帝皇權威的完整的君皇,隻是冷漠地一揮右手,示意時辰已到,命令狄氏一門立即啟程。

“啟程了!都起來!”

負責押送的看守們,揮舞著手中長棍,粗暴地嗬斥著還跪倒在地啼哭不止的狄氏一門。狄氏一門上下,相互攙扶著艱難起身,緩緩前行。

在狄氏一門啟程之後,被貶為庶民的時非清和顧盼兮,也終於被從天牢之中釋放出來。他們出獄的第一刻,就見到了早就被從趙王府中逐出的趙忠、流川、顧嶽飛、冬梅。

“王爺,王妃!”

趙忠等四人見到時非清和顧盼兮相互攙扶著從天牢之中走出,驚呼一聲,齊齊簇擁上去。

“王爺,王妃,你們沒事吧?”

聽到四人這麼一問,時非清淡淡地搖了搖頭,說是“沒事”,然後鄭重說道:“應該改口了。眼下我和盼兮,身份跟你們並無二致。”

顧盼兮也強自露出一個笑容,問道:“趙王府中其他人都怎麼樣了?還有,馨寧、老鐵、唐豹呢?”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由流川開口解釋趙王府中的仆人丫鬟去向,還有高馨寧、鐵木子和唐豹所在。

時非清和顧盼兮雖然被貶為庶民,但趙王府中人並沒有受到株連,一眾仆人丫鬟,隻是被就地解散,要他們各回原籍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