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兮挺了挺胸膛,說道:“盧元帥,這種家中瑣事,就不方便跟你詳述了吧。還是說,盧元帥發自內心地不相信,我們身後這幫家仆手中所持有的,乃是家用物件?”
鬼才會信啊!誰家家用物件掏出來能殲滅五千匈奴鐵騎?真要是這樣,大武豈不是召集一下普通民眾就能橫掃天下?!
盧德旺簡直要吐出來一口老血了,可是一來他對時非清和顧盼兮的救助心懷感激,二來時非清和顧盼兮雖然是滿口胡言,但旁人卻確實沒辦法硬說他們所用的不是家用物件,而是武器。
原因無他,因為神機軍手中持有的,無論是火槍還是騎兵特製長矛,都是前無古人的造物,大武曆史上從來未見,自然不曾將它們劃定為武器,竟然無法可依,那時非清和顧盼兮說它們是什麼,那就真的隻能是什麼了。
想到這裏,盧德旺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他知道時非清和顧盼兮是有備而來了,一來,為他們韜光養晦,培養出了這麼一支奇兵而暗暗吃驚,懷疑他們原始的動機;二來,又清楚大武之中無人能為他們入罪,自己自然也不必出於報恩的心理為他們辯護,而隱隱鬆出一口氣來。
這個時候,搜尋右賢王冒頓無果的時非篤,帶著時非道和其他心腹手下急匆匆地趕到,他遠遠看了時非清一眼,竟然就認出了他來,這件事還真是諷刺至極——畢竟時非清和時非篤,還是血濃於水。
時非篤橫眉怒目,喝道:“五弟,你現在已經被貶為庶民,竟然還敢私養武裝?你知不知道,這是謀逆大罪!”
時非清見時非篤跟自己一打照麵,劈頭蓋腦就是關乎謀逆的嗬斥,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和顧盼兮不顧生死率領神機軍為大武軍解圍,讓他避免了兵敗土木堡前途盡棄的悲慘命運。
時非篤被指責,倒無所謂,他素來是秉持清者自清的心態,但是神機軍上上下下千人,為今日一戰付出了無數血淚,這可容不得時非篤貶斥。
時非清劍眉一豎,振振有詞道:“三皇兄,請你注意自己的措辭。愚弟身後這一千家仆,都是出於對大武的忠義,才會不顧生死,以平民之身份悍然上到這九死一生的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他們都是勇士、義士,是真正的忠臣孝子!容不得你用謀逆罪名來胡加指責!”
“家仆?你說這些是家仆?”時非篤氣得笑出了聲來,一揚馬鞭,指著時非清鼻子,毫不客氣道,“胡言亂語!你私養武裝,本就是居心叵測,如今竟然還顛倒是非,說這些兵士乃是家仆,是忠臣孝子?你分明是因為被貶為庶民而心懷不滿,暗中在等待謀逆的機會!”
顧盼兮再也聽不下去,指著時非篤的鼻子回罵道:“時非篤!你這個貪戀權位的小人,隻為了能拿下右賢王冒頓繼承大統,就不顧大武前途命運,遊說皇上讓你傾全國之力決戰於土木堡,若非有我家夫君相助,你早就兵敗於匈奴鐵蹄之下,讓大武麵臨滅頂之災。你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是萬事難辭的罪人!”
時非篤被顧盼兮戳中心事,惱羞成怒,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道:“顧盼兮,你這種卑賤婦人,竟然敢對本王出言不遜?今日本王就要將你一張臭嘴打爛,將你那顛倒是非的舌頭割下!”
“叮……收到時非篤的殺意20點!”
時非清本就對時非篤感到不滿,如今時非篤竟然公然叫囂,要對顧盼兮不利,他再也無法忍受,悍然拔劍,劍指時非篤。
“三皇兄,若你不收回剛剛的話,休怪我時非清對你無情!”
“時非清,你敢以下犯上,對本王拔劍要挾?”
時非篤兩眼一圓,也拔出劍來。他身後的時非道和其他心腹手下也紛紛拔劍,對著時非清和顧盼兮叫罵起來。
神機軍自然也不甘示弱,紛紛舉起火槍和特製長矛,將槍口和矛尖對準了時非篤等人,全體一言不發,顯現出了一種令人生畏的懾人氣勢。
盧德旺被夾在中間,雖然大感難辦,但還是不得不居中調停,以免事態往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發展。
“諸位煩請冷靜!眼下這土木堡,還是前沿陣地。匈奴大軍雖然退去,但還在喀瓦爾平原不遠處的大本營中虎視眈眈。如今你們兩邊急著內鬥,豈非是讓親者痛仇者快麼?末將建議你們,暫且放下成見,攜手合作。待到擊退匈奴大軍,再作打算。如何?”
盧德旺說罷,看了看時非清,又看了看時非篤。
時非清畢竟大度,率先將劍收回鞘中,然後單手虛壓,示意神機軍全體放下武器。
時非篤冷哼一聲,也讓時非道和心腹手下收下武器,旋即喊道:“時非清私養武裝的事情暫且不論。盧元帥,眼下有一件更加緊要的大事需要你幫忙——那右賢王冒頓,我們是怎麼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