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清甚是為難地皺了皺眉頭。想他昔日跟隨恩師“一日三醉”走南闖北,一心隻在學武、修行和見證民生民情上,哪裏有餘裕,去理會月輕絮這分明是過家家開玩笑的話?
可是月輕絮偏偏當真了。
縮在一旁的柳青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幹咳兩聲,為時非清辯解道:“小師妹,你這樣未免有些太為難你二師兄了。這畢竟是終身大事,怎麼能因為兒時玩笑而兒戲呢?無論是對你二師兄,還是對你,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大師兄,連你也幫著二師兄欺負我!”
月輕絮回頭吼了柳青煙一句。柳青煙自知無力招架,高舉雙手表示投降,然後就倒退出去四五步。
時非清見月輕絮虎口傷口流血不止,忍不住,從懷中抽出一條絲巾,作勢就要抓過月輕絮的右手為她包紮。月輕絮卻伸手拍開了時非清的手,怒道:“不要你可憐!”
時非清不再縱容月輕絮,頓時板起臉來,用二師兄的口吻令道:“好了,將手伸出來,讓愚兄為你包紮!”
時非清不怒自威,話語之中自然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力。
月輕絮還想頂嘴,可是時非篤眼神之中透著的威嚴讓她心中生了怯意,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哼出一聲,別過了臉去,手卻乖乖地抬到了時非清的麵前。
時非清也不多說,抓過月輕絮的手,看了看虎口開裂的走勢,幹脆利落地為她包紮好傷口,止住了血流。
“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說話了?”
時非清的口氣還是十分強硬,顧盼兮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伸手掐了他腰間嫩肉一把,提醒道:“溫柔一些!”
時非清這才清了清嗓子,放柔聲調,重新開口說道:“小師妹,冷靜下來了嗎?要不要跟愚兄好好說話?”
月輕絮看看時非清,又看看顧盼兮,踟躕一陣,嘟囔道:“我還有的選麼?”
時非清這才長出一口氣來,月輕絮的脾氣暫時壓下來了,那就還有交流的餘地。
“來吧小師妹,你長途跋涉、千裏迢迢而來,肚子肯定餓了,水也沒多喝吧?愚兄這就命人為你準備。”
月輕絮嘟著嘴,說道:“不用了,我來的路上吃幹糧吃飽了。二師兄你就留給你自己,還有你的好夫人吧。”
顧盼兮大有無辜躺槍的冤枉感覺,但還是露出個燦爛得體的笑容,說道:“小師妹,如果不嫌棄,就留下來吃頓粗茶淡飯吧。你大師兄柳先生,還有你二師兄,總是提起你。他們都很掛念你的。你們三師兄妹難得團聚,應該多多敘話才是。”
月輕絮翻了翻白眼,嘟囔道:“你誰啊,裝什麼嫂子?我們三師兄妹的事情,輪得到你管麼……”
時非清臉色一板,厲聲道:“不想留下吃飯就不留了!去吧,記得代愚兄為師傅帶一聲好!”
月輕絮被時非清這麼一喝,立刻就改變主意了,雙手叉腰,說道:“我偏不走!我要留在這裏吃飯!我要吃鮑參翅肚!”
顧盼兮兩手一攤,說道:“這四樣,我們這裏都沒有。”
時非清接口道:“聽見沒?這四樣都沒有。不願意吃的話就回去!”
甩下這句話後,時非清拉起顧盼兮的手就要走。
月輕絮這下真的急了,慌亂之下,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喊道:“二師兄,你不但是負心人,還是不孝徒!師傅有命,你聽都不聽,就要趕我這個信使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