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決不承認‘醉清風’的存在,說是這個門派成立時,她這個嫡傳弟子之一沒有在場,所以不作數。她說非清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欺師滅祖的罪行,並表示自己即便勢單力薄,也一定要推翻你這個偽掌門,奪回一日三醉一脈的正統地位。”
木綰綰刻意一頓,看著時非清說道:“非清,小月這番話,可是激起了武林之中的義憤。幾乎是所有人聽了,都忍不住隔空罵你兩句不知好歹、人麵獸心呢。江秋白就是借著這件事,大肆渲染了一番,讓你名聲更臭了。說是你身為皇子,來選武林盟主,本來就居心叵測,有讓武林傾覆的可能,如今經過小月這個同門師妹的控訴,印證你品性不端,即便你沒有當上武林盟主,也已經成為武林的禍患了。這一來二去的,武林之中民意沸騰,那‘油炸醉清風’,不就問世了?”
時非清聽得愕然無語,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月輕絮這番控訴,前半截,還像是小姑娘撒嬌,後半截,可就句句誅心了。
欺師滅祖,這種武林之中最為忌憚、最為痛恨的罪名,就這樣扣到了時非清的頭上。
顧盼兮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咋舌,感慨果然是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月輕絮這是得不到時非清,就幹脆摧毀時非清了。如此敵意,出自本來最是親近的師妹,真是既棘手,又會重重地打擊到時非清的內心。
果不其然,時非清一聽完木綰綰的話,二話不說,就倏地站起身來,問道:“師妹眼下也在環山縣之中吧?她在哪裏,師兄應該知道。請師兄帶我去!”
知道時非清是個雷厲風行的脾性,柳青煙才分外感到難辦,勸道:“師弟,如今師妹在三重門包下的金鳳酒樓之中寄住。你剛剛來到環山縣,就直闖那裏的話,恐怕會生出更大的麻煩來啊。”
“如今的麻煩,已經不小了。如果我因為擔心惹來麻煩,畏首畏尾,隻怕更加讓那些流言坐實。今日,我一定要見上師妹一麵。”
時非清說得斬釘截鐵,說完就回頭看著顧盼兮,沒有發一言一語,對顧盼兮的支持的渴望卻全寫在了臉上。
顧盼兮毫不遲疑地跟著起身,拍手道:“要去鬧事,怎麼能少得了我顧盼兮?王九蛋,你放心大膽去,無論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有我這個智囊做靠山,你還怕會吃啞巴虧麼?”
時非清爽朗地笑了。
木綰綰一來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二來也有討好顧盼兮的意願,慌忙跟著跳出來說道:“我也去我也去!這種同門相爭的戲碼,最精彩不過了,我木綰綰可不能錯過!”
時非清和柳青煙聽木綰綰竟然是拿他們同門相爭的不堪之事當做熱鬧看,登時心頭火起,齊齊瞪她一眼。
木綰綰知道自己失言了,悻悻然地低下了頭去,但嘴上還頑強地輕聲嘟囔了一句:“我又沒有說錯……”
時非清打定了主意,還得到了顧盼兮的支持,柳青煙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沒有意義了,歎一口氣,妥協道:“好,青煙帶你們去。但青煙希望,師弟和夫人,都能夠保持冷靜,不要輕易跟小師妹還有三重門的人,尤其是江秋白,起爭執。”
顧盼兮不服氣地兩手叉腰,反問道:“我顧盼兮是這樣衝動的人嗎?”
“不是,當然不是。”
柳青煙連連擺手,卻暗暗在心中補充了一句:隻是夫人你衝動起來,根本就不是人!
在柳青煙的帶領下,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人,悉數自別院而出,直往月輕絮和三重門門人下榻的金鳳酒樓行去。一路上,他們這群人吸引了不少目光,直至有人認出了時非清的身份為止,路人對他們的關注度,頓時到達了頂峰。
“喂,那是醉清風的掌門時非清嗎?”
“是他!是他!他真的來爭武林盟主了!”
“多無恥的人啊,竟然真的厚著臉皮過來這環山縣!”
“噓……人家可不單單是掌門,人家可是皇子,是樂山侯,你這樣咒罵他,可是不要命啦?”
這些流言蜚語,如飛刀一般朝時非清射來。時非清充耳不聞,內心平靜,顧盼兮可忍不下這口氣,她擼起袖子,就朝聚集在道路兩旁,對他們一行人指指點點的路人喊道:“你們這群人,道聽途說些風言風語,就過來指指點點。你們怎麼知道傳出的那些流言,是真還是假?你們不加辨析地接受流言,是蠢;你們不顧後果地幫著傳播流言,攻擊他人,是壞。你們這群又蠢又壞的人,都能夠來這環山縣,我們憑什麼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