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兮斟酌了一下措辭，才謹慎地開口問道：“你穿越過來之後，身體，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嗎？”
顧盼兮對林正玄，還是留了個心眼。
對，她和林正玄都是穿越者不假，但彼此的情況，很有可能不同，她還不想向林正玄暴露黑蓮花係統的存在。
“特殊的變化？”
林正玄摸了摸自己沒有蓄須的光潔下巴，笑了，“沒什麼特殊的變化。就是武功天賦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僅此而已。硬要說特殊的變化話，這也算是特殊的變化吧。”
顧盼兮點了點頭。林正玄心率正常，沒有撒謊，看來他在穿越者裏頭，也算是比較寒酸的類型，沒有得到太過超乎常識的助力。
“因為武功天賦出眾，所以你就順其自然地踏上了武道，開展了自己的江湖人生麼？”
“正是如此。”提到自己的生平，林正玄就露出了興奮的神情，“也不知道你這個小丫頭知不知道，像我們這歲月，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正迷武俠迷得厲害呢！那看起來，都是廢寢忘食的。你想想，等我一天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真有武俠的世界，而自己，又具備了超乎尋常的武功天賦。我該多高興、多興奮啊？”
顧盼兮側了側頭，問道：“你就不掛念原來世界的家人嗎？”
顧盼兮自己無依無靠，倒沒什麼好值得牽掛的。她總不相信，林正玄也湊巧沒有家人。倘若當真如此，那穿越這件事，可就有些微妙了——難不成穿越是孤寡兒童定點幫扶慈善項目？
好在，林正玄的回答推翻了這個看起來很是荒誕的可能。
“說來難為情，老夫那時候跟家裏人關係很不好，所以……唉，不過那時候是那時候，現在老夫年紀大了，倒是有些掛念父母。按年歲算，他們如果還康健，那也得奔一百去了吧？這可是人瑞啊！”
顧盼兮像趕蟲子一般在胸前扇了扇手掌，岔開了林正玄的追憶過往，切回正題，問道：“既然你一心癡迷武道，當初你有機會當武林盟主，為什麼不做？”
“嗨！”林正玄果斷道，“你這小丫頭，你以為人人都貪慕權力？老夫啊，一直以來都隻想安穩度日，什麼武林盟主，老夫一點欲念都沒有！若非後來迫不得已，老夫才不想管這些繁瑣的雜事呢！”
“你這穿越者，當得還真有些沒心沒肺……”
顧盼兮苦笑一下，“難道你就沒想到，要靠自己前世積累的知識，在這個世界做些改變麼？”
林正玄瞪大兩眼，像看傻瓜一樣看顧盼兮，比了比自己，又指了指顧盼兮，說道：“你這小丫頭，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幸福，可以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就老夫那點文化，能看懂武俠小說，都算是鉚足了勁了！哪有什麼知識可言，更別說改變這個世界了！”
顧盼兮愕然無語，隻覺得林正玄所說的話，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假如說，穿越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隨機事件，穿越者都是因為種種意外，隨機產生的，那麼在統計學的角度上來說，穿越者中接受過高等教育、掌握了專業技能的人，占比應該也極低……
換言之，像顧盼兮這樣的優秀人才，在穿越者中，也是鳳毛麟角的佼佼者。說不定很多穿越者，因為本來自身的知識水平就很低，再加上沒有因為穿越得到太過強力的饋贈（外掛），以至於在穿越之後，根本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就更別說去改變世界了。
“你是怎麼穿越的部分，我已經搞清楚了，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穿越者的？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麼會暴露身份的行為。”
顧盼兮皺了皺眉頭。這件事讓她很是介懷。林正玄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通過敲後腦勺三下的暗示以求跟她相互確認穿越者的身份，毫無疑問，林正玄早就知道，或者懷疑她是穿越者了。
這怎麼可能？
在大武之中，知道顧盼兮是穿越者身份的，唯有木綰綰一人，難道……
顧盼兮不願意這麼想，但她又找不到其他的合理解釋。
林正玄嗬嗬一笑，說道：“這還不是因為你這位侯爵夫人，本領太過出眾。又是火槍，又是神機軍的，老夫聽你的傳聞聽得多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個樂安白癡，莫名其妙成為了天下罕見，連男子都相形見絀的賢妃，這件事情，裏頭說是沒有蹊蹺，怎麼都不合理吧？由是老夫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向你發出暗示，沒想到……嗬嗬。這也算是天意吧！”
“天意……”
顧盼兮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霎時間冷場，林正玄也覺得有些尷尬，他搔了搔頭，說道：“顧盼兮，你就不繼續問老夫，為什麼要幫時非清和你？”
顧盼兮確實關心這個問題，就幹脆地點了點頭，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