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怎麼辦,還是找不到那個黑衣執事阿勒啊!”
木綰綰有些著急地問了身前的顧盼兮一句。顧盼兮隻是咬了咬牙,沒有立刻理會她的牢騷。
木綰綰急,顧盼兮又何嚐不急?
眼下她們兩人同乘一騎,已經繞了整個環山縣一遍,別說阿勒,就是半點跟阿勒可能有關的蛛絲馬跡,她們都沒有發現。至於分散在環山縣四處,正切實地執行著顧盼兮的作戰計劃的五支小隊,也一直沒有向顧盼兮送來發現阿勒蹤跡的消息。
難不成,這個阿勒已經渾水摸魚逃離了這個環山縣了?
這個念頭一在腦海浮現,顧盼兮就難以自製地更加急躁起來。
可是眼下,最不應該就是急躁。
顧盼兮咬一咬牙,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急躁情緒,沉聲道:“綰綰,別急,我們,再找一次!”
說罷,顧盼兮就一揚馬鞭,催動追月疾奔。
木綰綰有點沉不住氣了,提點道:“玫瑰,我們這樣一味地在環山縣裏頭亂找,也不是個辦法啊。你冷靜下來,發揮一下你狡猾的長處,思考一下,他可能會采取什麼行動,不就有可能推斷出他在哪了麼?”
狡猾麼……
顧盼兮聽木綰綰用這個詞形容自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哭笑不得之餘,她又大覺木綰綰這一番話,有醍醐灌頂之功。
找人不能一味地花力氣,尤其是找阿勒這樣的人。木綰綰說得對,顧盼兮必須開動腦筋,推測阿勒可能采取的行動,這樣才可能順藤摸瓜,將他抓住。
“綰綰,我們換個位置,你來禦馬,我坐後麵!”
為了安全起見,顧盼兮不敢一邊思考,一邊禦馬,便跟木綰綰提出了交換位置的要求。木綰綰不用細問,就想通了她的意圖,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
兩人的馬術都不差,根本不用勒緊韁繩讓追月停下,隻是在馬鞍上頭使了些騰挪功夫,就輕而易舉地完成了位置的互換。
“駕!”
木綰綰騎馬的風格遠比顧盼兮來得粗放,猛喝一聲,就讓追月徹底撒開了蹄子狂奔。顧盼兮在後頭被顛簸得一陣想吐,剛想斥責木綰綰一句,要她慢點,卻被腦海中冒出的一絲靈光,掐住了嘴巴。
難不成……那個阿勒想!
“哈……哈……”
阿勒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因為受傷而變得紊亂的呼吸,又慢慢平順了起來。這就意味著,雖然他傷勢未愈,但大體上,已經能夠較為自如地活動了。
對阿勒來說,能夠較為自如地活動,就已經足夠了。
阿勒捏緊了手中的弩機,自一條小巷往外探頭,看了看外麵的情況。見周圍沒有武林群雄的蹤跡,立馬俯下身子,快速地從這條小巷躥出,又進到了另一條小巷裏頭。
阿勒覺得自己有點太天真、太輕敵了。當初得知時非清也要參與武林盟主競逐時,他還是堅定地認為江秋白勝算更大。
原因無他,一是因為時非清的皇族身份天然受到武林中人排斥,二是江秋白精心經營多年,在江湖之中聲名顯赫、擁躉頗多。無論怎麼看,都應該是江秋白的贏麵,遠大於時非清。
林正玄會為時非清背書,這是阿勒遭受的第一記迎頭重擊。
不過這件事實在不能怪他。畢竟在林正玄在金鳳酒樓為時非清說話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包括木風揚、袁天風和江秋白,察覺到半點林正玄會幫助時非清的端倪。再加上,林正玄之所以會幫助顧盼兮,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是穿越者,惺惺相惜,這個動機已經遠超過他們這些人的認知。換句話說,如果有任何一個人察覺到了林正玄會幫助時非清,那就真的是有鬼了。
在發生了這個變故之後,阿勒的態度就變了,盡管江秋白沒有對他開口,他還是主動地準備起對付時非清和顧盼兮的手段來。今晚在那個空置院落裏的設伏,就是他一手策劃,然後告訴江秋白的。
當其時,江秋白表現出來的,是抗拒的態度。因為江秋白認為,自己能夠發揮人數優勢勝過時非清和顧盼兮,大可不必阿勒這般多管閑事。一直到顧盼兮連出怪招,逼得江秋白完全沒有辦法了,他走投無路之下,才向阿勒發出了求援的信號。
江秋白之所以在比試中途,支開眾人跑到了環山縣的一棵大樹下,將阿勒親手交給他的令牌掛了上去,為的,就是發出求援的信號。這是阿勒跟他在事前約定好的手段。
到這裏為止,本來一切都還進展得非常順利。阿勒有充分的信心,能除去時非清這個心腹大患。此舉,既能幫江秋白一把,讓他能夠順利地按照兩人的計劃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又能讓他多了一份斬殺土木堡之戰兵敗禍首的天大功勞,回到匈奴後,好向單於邀功,同時向右賢王冒頓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