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滋味,可著實讓人難受。
跟顧嶽飛了解清楚了情況,顧盼兮就回到了房中,麵對江秋白瞪大的兩眼,顧盼兮幹咳一聲,說道:“江秋白,舍弟的作法,確實激進了一些,但你也清楚,你和我方的立場,就決定了舍弟為求穩妥,多麼激進的作法都可能用的出來。試問如果你和舍弟易地而處,你會怎麼做?”
顧盼兮當然要為顧嶽飛兜底,不能拆穿顧嶽飛的謊言——她也沒有拆穿顧嶽飛的謊言,讓江秋白撥開雲霧見青天的道理。
江秋白不想在這件事情的是是非非上跟顧盼兮多做糾纏,徑直質問道:“時夫人,在下不在乎令弟為什麼要這麼做,在下在乎的,隻是你是否會遵守諾言,讓在下安然離開環山縣!”
“這是自然。我顧盼兮,從來都是牙齒當金使。”
顧盼兮刻意誇張地咧開了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比劃了一下。
江秋白奈何不了顧盼兮,唯有板著臉縮到牆角,說道:“隻盼夫人到時候,不要忘記給在下解藥才好!”
“放心,放心,解藥我有,不會忘記給你的。”
顧盼兮嬉笑著,心想小飛給你喂了顆預防水土不服的藥丸,到時我再給你一顆清熱解毒的,就當是給你補補身子了。
一想到江秋白如果得知事情真相,臉色會難看到什麼地步,顧盼兮就忍不住暗叫可惜,可惜不能將真相告訴江秋白。
顧盼兮看向倒在地上的阿勒。早在她進門之時,她就留意到阿勒被斬斷了左手,而斷掌還緊緊握著弩機,這毫無疑問表明了阿勒的慣用手,乃是左手。
左撇子。
顧盼兮立刻想起了在夢境之中,星兒給她展示的那個疑似是同一人的三個可疑的左撇子攤販。這麼看來,那三個攤販,確實都是一個人,而且恰恰就是阿勒了。
阿勒也是好心機,竟然在環山縣中潛伏了這麼久,而且就離顧盼兮這麼近。幸好今晚層出不窮的意外,讓阿勒的計劃屢屢落空,不然時非清和顧盼兮這對夫妻,就可能真的著了他的道,落得個萬劫不複的地步了。
運氣很多時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顧盼兮叮囑顧嶽飛和小李道:“小飛,小李,你們將這個阿勒架起來,安到一張凳子上綁好。”吩咐完,顧盼兮就著急去到床邊,凝視著昏睡的時非清。
這個王九蛋,睡得倒是挺香。
顧盼兮現在才感到後怕,幸好阿勒沒有一下子刺中時非清的要害,否則他們夫妻二人,此刻已然陰陽永隔了。
抓著時非清的手,顧盼兮用指腹細細摩挲了一陣時非清棱角分明的臉龐,問候在一旁的醫師道:“大夫,我家夫君情況還好嗎?”
醫師知道眼前這個人來頭不小,更知道她家中的仆從(流川趙忠)是不講理的主,大半夜就敢公然破門擄走別人,因而對顧盼兮絲毫不敢怠慢,誠惶誠恐道:“夫人請放心,這位老爺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救治得及時,隻要好好休養,不日就會康複,且不會留下後患。”
“好,這就好。”
顧盼兮稍稍心安,與此同時,對時非清的百般柔情,立刻變成了對阿勒的滔天恨意。
“小飛,將這個匈奴惡徒弄醒!”
顧盼兮長身而立,灼灼目光,好似烙鐵一般印在了阿勒的身上。
“今日我顧盼兮就要讓這個匈奴惡徒知道知道,大武女子的滔天怒火,比地獄之火還要來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