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過三,佳文歉然道:“多謝夫人的好意,隻是佳文人微言輕,在媽媽麵前雖然說得上兩句話,卻不能拿什麼主意。”
顧盼兮有些沮喪地點了點頭,沒有勉強佳文,看來去到金陵,她還是要跟煙雨樓的媽媽三姑接觸一下。
隻是這種老鴇,雖然目光短淺,卻不是省油的燈。顧盼兮一想到要跟這種人打交道,就感到有些麻煩。
餘下的一日路程,順風順水,時非清和顧盼兮所乘船隻,順利地按照原定計劃,在黃昏時分,到達了金陵。
在金陵落地,結清了船資,跟船家約好七日之後在此地再見,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就隨著佳文一行,進了金陵城。
江南金陵,果真無愧盛名,顧盼兮甫一入城,就為這座城市張揚的繁華氣息所感染,這裏頭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即便跟顧盼兮前世所去的鬧市街頭比,也不遑多讓了,跟樂安府比,更是猶勝半分。
一邊走,顧盼兮一邊為道路兩旁的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嘖嘖驚歎,不時回頭跟時非清指指點點,開心得如同個踏春的總角小孩。
時非清見顧盼兮高興,就由得她糾纏,她要冰糖葫蘆,他就掏錢要商販提著全部冰糖葫蘆跟在身後,顧盼兮但凡伸手,就給她一串;顧盼兮看中些精致的小飾物,時非清自然也是悉數買下。
不過片刻功夫,趙忠、流川和顧嶽飛三人,就提了滿滿當當一大包物事,就連走路,都因為視線受到遮擋而有些不便了。顧盼兮這才收住自己小女孩一般的興致,體諒體諒了這三個人的艱辛。
臨近煙雨樓,顧盼兮還是頭也不回地跟著佳文往前走,時非清皺了皺眉頭,拉住了顧盼兮的手,低聲說道:“無恥女人,不要太露骨。”
顧盼兮一怔,覺得時非清所說有理,自己初來乍到,就帶著一行人明目張膽地往煙雨樓走,隻怕會令人想入非非。
有念及此,顧盼兮就跟佳文作別道:“佳文姑娘,我們要先找個酒店住下,恐怕要就此作別了。不過你別擔心,本夫人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
佳文連忙微微躬身,跟時非清和顧盼兮行了個禮,說道:“既然如此,佳文就祝公子和夫人在金陵能夠盡興。佳文也很期待,能跟夫人再次見麵。”
說罷,佳文就跟紅柳幾人,一同步入了煙雨樓之中。煙雨樓內,登時傳出一片嘩然。
顧盼兮用手肘捅了捅時非清的小腹,說道:“王九蛋,剛剛來時,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時非清奇道。
顧盼兮白他一眼,說道:“你以為我買那些東西,真的隻是為了買東西啊?我是借機停下,看看普通人看見佳文時有什麼反應。無一例外啊,他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顯然是被佳文的美色所迷。”
時非清一愣,說道:“既然隻是這個目的,你何不跟為夫早說?害為夫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一股腦地悉數買下。”
“嘖!你這個樂山侯怎麼這麼摳門呢?就算你老婆我不喜歡,你就不能買下了麼?”
時非清咧嘴打趣道:“你不喜歡的東西,為夫自然不會買下送你。再者說,你最喜歡的寶物,不是早就得到手了麼?”
“嗯?”
顧盼兮挑了挑眉毛,暗道:我什麼時候得到了這樣的寶物,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時非清傲然地一揚下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正是為夫。”
“……”
顧盼兮瞪大兩眼,無語良久,白眼道:“時非清,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你說自己是我最喜歡的寶物,你這不是在說自己是個東西嗎?”
時非清湊近顧盼兮的耳邊,低語道:“為夫有些時候,不是個東西。你不是很清楚嗎?”
顧盼兮俏臉飛霞,憤憤地踢了時非清一腳,怒道:“找打是吧!”
時非清哈哈大笑,由得顧盼兮對他進行了一番軟綿綿的拳打腳踢,然後一行人就隨著熟知金陵的木綰綰的指引,去到了當地最為氣派知名的鳳來樓中。
安頓好一切之後,時非清和顧盼兮決定先用晚膳。一行人在風來樓的包間中坐下,點了八九個菜,邊吃邊聊。
木綰綰問道:“玫瑰,你是不是看上那個佳文了?”
顧盼兮挑了挑眉,奇道:“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說著,顧盼兮就環視了一下座上眾人。眾人對視一眼,都老實地點了點頭。
顧盼兮側了側頭,心道如果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恐怕佳文而已察覺了。不過這也不是壞事,本來顧盼兮就打算對佳文以誠相待,好讓她日後能夠一心為自己效力。
顧盼兮本來還想問問木綰綰這個金陵資深恩客,有什麼好法子或者人脈,能幫她拿下煙雨樓,順帶拿下佳文,誰想木綰綰冷不丁先朝她潑了一盆冷水,說道:“隻不過啊,玫瑰,如果你是為了這個佳文,想拿下煙雨樓,隻怕會有些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