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大門竟然大喇喇的打開著,刺骨冷風拍打到那門板上,發出“哐哐哐”的聲音。
聽著叫人覺得滲人的很,蘇傾顏用手搓了下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邁開步子,跨過門檻進了去。
此時的祠堂內,隻有那眾多祖宗的牌位下麵,放了一根蠟燭。
那蠟燭的黃色火苗隨著冷風一直,忽明忽亮,看著隨時都要撲滅了。
碩大的祠堂正中,就隻有蘇存誌單薄的身影在裏麵。
他的一襲青衫在祠堂內,輕飄飄的隨著冷風搖晃。
看得心裏頓起一股寒意的蘇傾顏,在心裏暗暗咽了口口水。
“你來了。”突兀的聲音響起。
蘇傾顏的腳步在原地一頓,剛剛那句話…,是蘇存誌說的。
心裏泛起一絲怪異來,她看向蘇存誌的背影,語氣極為肯定:“你知道我會來。”
蘇存誌剛才的話裏,沒有一絲的詫異,有的隻有平靜。
聽到蘇傾顏所說。
沒有回話的蘇存誌動了動發麻,早已沒了知覺的雙腿,他緩慢而又艱難的轉動著身子。
他知道蘇傾顏向來聰明,想來,她將自己的光芒盡數的收斂,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吧。
她能從自己的變化,看出端倪來,他一點都不奇怪。
不再朝前走的蘇傾顏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蘇存誌轉身的動作。
“我知道你的來意,”蘇存誌被凍的發白的唇動了動,“你不用問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他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也隻能這樣說。
蘇存誌定定的看著蘇傾顏,他的神色一陣恍然。
在他前世的記憶裏,他記得很清楚。
他在自己妹妹蘇寄藍的授意下,故意接近蘇傾顏。
自從他被蘇傾顏騙去那小過道,淋了一身的黃色屎尿,受了整夜刺骨的冷風後,他就恨上了蘇傾顏。
他和妹妹蘇寄藍屢次找蘇傾顏的麻煩,誰想,蘇傾顏居然一一化解。
而且,她竟然出乎意料的成了那一年賞花宴的花王,一時震驚整個陵安城。
但是,她在賞花宴上,卻做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直接入獄。
在她出獄後,他又和自己的妹妹蘇寄藍在蘇樂儀的挑唆下,找了個粗鄙的下人,想直接毀去她的清白。
誰想,蘇傾顏居然從他們的層層算計中逃了出來,而且還反敗為勝。
他在那次的事件中,沒了命根子。
他的妹妹蘇寄藍,失身給那個粗鄙的下人,無奈的嫁給了他。
最後,他更是為了報複蘇傾顏,心甘情願的成了蘇鳳擬手中的一顆棋子。
將蘇傾顏害的那般慘……
誰想,發瘋了的蘇鳳擬為了引出蘇傾顏,下令將定遠侯府滅門。
揚言,隻要蘇傾顏敢獨自一人來法場。
她就放了定遠侯府滿門。
他也被綁上了法場,就在他心如死灰,篤定蘇傾顏絕對不會來法場的時候,她竟然一人一騎,獨自闖來法場。
那時的她,一身紫衣瀟灑,容貌傾城,連那天邊的彩霞都淪為了陪襯。
他在那一刹那,才覺自己這一生極其的荒謬,當劊子手的一刀落下來時,他的眼前一黑。
誰想,他居然重回到了自己最荒謬的時候。
回想自己的前世,蘇存誌的眸色逐漸變的複雜起來。
前世的他太蠢,不辨是非,導致自己和妹妹,父母親和整個定遠侯府都落了那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