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森和阿寶一起吃了午飯,這是他們之間難得的時光,慕森總是忙,阿寶也理解。當初他一個人帶著幾個分析師回國創辦了公司,如今卻可以在世貿大廈的二十九層分一半風景,辛苦總是有的。隻是蘇寶寶不知道,慕森已經不需要那麼忙碌,他隻是更喜歡讓自己忙一點而已。
“下午會去哪裏?”慕森很關心她每天要做些什麼。
“還沒有想好,也許就待在家裏。”這對於阿寶來說確實是個難題。
“我看曾黎每天都挺忙的,要不要找她一起玩?”慕森給了一個建議。
“恩,一會兒我會打電話給她。”阿寶看著自己打出來那個完美的領帶結感到很滿意。
慕森穿上了西裝外套,離開前沒有忘記給她一個親吻,“和曾黎一起出去逛逛街,別悶在家裏。”
“知道了,你去上班吧,我沒有關係。”阿寶送他出門。
她回到樓上的時候,阿姨已經整理好了房間,昨晚慕森換下來的衣服已經不在原處。可是那一根**的長頭發,依舊纏繞在阿寶的心裏,讓她無法掙脫。阿寶坐在梳妝台心不在焉的刷著頭發,她和慕森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無論怎樣,他都值得被原諒。想到這裏,阿寶放下梳子,對鏡子裏的自己搖搖頭,她決定要努力把這件事忘掉。
慕森並沒有馬上去公司,給susan打過電話後,他把車到了春山路。對於這個女人昨天給他帶來的麻煩,慕森感到非常憤怒。他不喜歡,有人在這樣的關係中,沒有分寸。
可是當他打開門看見安沛妮的那一刻,一句想要指責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安沛妮的樣子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好。她的臉上幹幹淨淨的,眼角還有淚痕。即沒有化妝,也沒有一點生氣。susan已經見過她了,她回家之後衣服也沒有換,深紫色的天鵝絨運動衣更襯得她的臉色蒼白。
慕森看到她這副樣子,也不好再發脾氣,隻能盡量平心靜氣的問她:“有什麼事?”
安沛妮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滿是委屈的回答道:“慕森,我家裏出事了…”
慕森不看她,也不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抽煙,他還是很生氣。
“晚上我又不能給你打電話,等到九點鍾以為你會在公司,對不起…可是我媽媽要做心髒手術,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安沛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劈裏啪啦的掉下來。
如果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慕森絕對不能原諒,也不會再允許這個女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她能一直跟著他三年,就是因為她足夠聽話,從不惹麻煩。可現在的場景,那麼熟悉,讓他想到很久之前的一天,他決定不再追究。
“以後有事給susan打電話,你知道的。”慕森冷冷的說,他並沒有再給安沛妮解釋的時間,隻是寫了一張支票放在茶幾上,然後起身離開。
安沛妮看著支票上的一串數字,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又回到胸腔正常跳動,無論慕森多麼強大,他始終有一個軟肋,隻是他自己並不知道,她真替他感到難過。
這一場戲,還好她有演技。安沛妮點燃了慕森留下的半支煙,開始計劃下一場的劇本。
離開春山路的公寓,慕森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他不喜歡想到過去的事,他討厭回憶會讓他的心隱隱作痛,這樣不可以,他應該對一切,無動於衷。
在投行這個行業裏,每筆交易都有一個倉位,和蘇寶寶在一起對他來說也有一個“交易倉位”,等到價值下跌的時候就是立即拋售的時候,並且,不適宜長期持有---也就是真正的去建立一段婚姻。(備注①)
而此時的他,想到當年蘇寶寶麵對外婆的手術無助的樣子,會讓他感到心痛,這無異於表示著,蘇寶寶在他心裏的價值正在上升,他的動搖會影響整個計劃,慕森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如果認真就會輸了,而他隻喜歡贏。
慕森決定給喬珺唯打個電話,一定是因為他最近和蘇寶寶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就是這樣。想到這裏,慕森的嘴角輕微上揚,陰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加速朝公司的方向駛去。
沒去上班的不止慕森一個人,還有喬珺唯。此刻喬珺唯剛剛起床,他有一點感冒。在露台喝了一晚上酒,這麼折騰的結果就是他現在整個人都不舒服,昏昏沉沉的。曾黎已經出門了,她約了時間做水晶指甲,隻留了字條要他好好休息,記得按時吃藥。喬珺唯雖然不理解花上幾個小時把指甲弄的亮晶晶有什麼意義,但是曾黎有事情做總是好的,女人在家待久了容易胡思亂想,這是慕森一直和他說的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