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諾生子(1 / 3)

年後, 邱豔和沈聰去了青禾村, 邱老爹歡喜不已, 整日抱著大丫舍不得撒手, 沈聰心裏舍不得, 可他每天要去後山砍柴, 天兒冷著, 不能叫大丫凍著了,迫於無奈,隻能任由邱老爹抱大丫, 待他回來暖和身子大丫就歸他了,兩人對這件事保持沉默,像達成默契似的, 邱豔問過沈聰, 沈聰直說是邱豔想多了,“爹白天在家幫著帶大丫, 晚上怎還勞煩他?”

邱豔撇嘴, 晚上, 邱老爹瞅著大丫伸了好幾次手, 沈聰視而不見罷了, 柳芽常常帶著兒子過來, 邱老爹話裏盡是歡喜,覺得大丫聰慧,知道吃手打發時間, 餓了知道哭, 安靜聽話,不像柳芽兒子調皮,虧得話沒傳到外邊,被柳芽公婆聽著了,不知會怎樣呢。

大丫不是兒子,她心裏總會覺得有些遺憾,忽然,她問道,“你喜不喜歡兒子?”

沈聰挨著大丫躺在床上,側身望著燈下做針線的邱豔,抿唇笑道,“你還想生?”

話裏帶著興味,邱豔一怔,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後臉色一紅,有了邱豔後,床事上他放開了許多,不像以前那般壓抑自己,邱豔想,依著兩人如今的感情,懷孕乃早晚的事兒,若有可能,她想生個兒子,起碼,她為他留下香火,這可能是每個女人的執拗,執拗的想要為喜歡之人留下點什麼。

沈聰掀開被子,穿上鞋,行至窗下,夜色漆黑,無星無月,他伸手,緩緩拉上窗戶,容顏輕柔,“孩子的事兒順其自然,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

大夫說她生孩子傷著身子了,她底子好,往後會慢慢恢複,這一兩年想要孩子怕是不成的,轉過身,他的視線落在她漾著笑的臉頰,唇角笑意加深,話鋒一轉道,“大丫長得討人喜歡,刀疤他們常常往青禾村跑,都想抱抱她,認她當閨女,女兒嬌養,若是個兒子,隻怕沒有這般討喜,豔兒,謝謝你。”

邱豔動作一滯,跟著笑了起來,“大丫是我閨女,謝什麼。”她歎了口氣,生孩子的事兒隻能順其自然,她隻是心裏存著遺憾罷了,懷大丫的時候,她毫無感覺,肚子裏有個孩子都不知道,若再懷孕,她有了經驗,一定會小心翼翼照顧她。

吳坤他們的結果她沒有問過沈聰,安靜下來的時候忍不住回想,會不會是她懷大丫前三個月沒有好好養著她,結果才讓她差點死在自己肚子裏,心裏有惋惜,便想重來一次,給她彌補珍惜的機會。

兩人說了會兒話,邱豔想起駱駝來,順風賭場不複存在,衛洪遭殃,可背後出謀劃策的駱駝卻不知去向,她語氣輕鬆,絲毫不像故意探聽的樣子,沈聰拿了她手裏的針線,讓她準備睡覺了,如實道,“還沒有消息,過些日子,路通了,我去鎮上叫兄弟們留意著,清水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管他在哪兒,都要找出來。”

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年在賭場,沈聰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當初發現駱駝和順風賭場有所牽扯他就該快刀斬亂麻將駱駝綁了,那樣子雖然會惹來許多麻煩,至少能將不聽話的人全部收拾了。

邱豔嗯了聲,抬著眉,心平氣和道,“也就說,有朝一日,駱駝可能帶著人上門找我和大丫的麻煩對不對?”

吳坤的事情叫她多了心思,她和沈聰過日子,往後會遇著沈聰仇人上門,她若迷迷糊糊不懂事,沈聰不在家,她和大丫怎麼辦?

人心複雜,往後的事情說不準。

沈聰眸色一暗,眼底閃過嗜血的殺意,怕嚇著邱豔,再開口時,暗湧的眼神已恢複了平靜,平靜得不正常,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如風拂過邱豔的耳朵,他說,“駱駝不會的,他若敢,我還有其他法子折騰得他生不如死。”

邱豔止住了話題,褪下外衫爬到床上,窩在被子裏,認同的點了點頭。

夫妻兩依偎而眠,邱豔靠在他胸膛上,睜著眼,沒有說話,她和沈聰生活久了,清楚他的性子,在賭場他說一不二,沒有不服他管教的,這些年,估計隻出了駱駝和衛洪敢與之抗衡了,良久,她才輕輕道,“我看賭場裏的人都很怕你,在賭場,是不是沒人敢反駁你的話?”

沈聰漫不經心揉著她一撮頭發,回憶道,“最初的時候不是人人都怕我,我去賭場的時候年紀不大,沒少吃虧,我沒和你說過,在賭場裏我有個師傅,以前他管著賭場,後來厭倦賭場的日子,想娶妻生子,就把賭場交給我管著了。”

邱豔詫異,不知還有這回事,好奇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他離開賭場很多年了,最初跟著木老爺要債的就是他,賭場以前的老人大多回村裏過平淡樸實的日子去了,我承諾他們讓他們安心過日子不被人打擾,幾乎沒去過。”沈聰和邱豔說了不少他小時候的事兒,然而不牽扯賭場,關係好那些人的安危,他不願意說,他師傅兒孫滿堂,日子是幸福的,他遠遠的看到過幾次,心裏為他高興,沒有他師傅,他與沈芸諾早就死了,不會有後來的分家,更別說是娶妻生子了。

邱長勝從賭場裏出來付出了代價,更別說邱榮他們了,邱豔問道,“用不用找個日子去看看他老人家。”

“不用,他現在衣食無憂,日子挺好的,他孫子都有了。”約莫是打開的話匣子,沈聰話多了起來,賭場的老人回村過日子,有的人他不知道去處,念著他們的扶持之恩,沈聰說過,有朝一日,他們遇著麻煩,賭場會幫他們解決,對順意賭場的兄弟,他也是這般說的,待年紀到了,想回村娶妻生子種田過日子,他不攔著,衛洪知道順意賭場的人忠心耿耿,卻不甚明白其中的緣由,都以為在賭場做工的人是凶神惡煞之人,殊不知,再惡的人,心裏也有想過安寧平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