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豔整理好衣衫,撇了撇嘴,如今,沈聰眼裏大丫排第一,她都得往後了,明知那是自己的閨女,邱豔心裏不太得勁,沈聰逗得大丫哈哈大笑,一本正經的朝邱豔道,“大丫長了牙就斷奶吧。”
家裏不差糧食,總吃奶大丫也吃不飽。
邱豔詫異,“怎麼了?”
沈聰湊到邱豔跟前,厚臉皮道,“你不是喊疼嗎?別叫她咬壞了。”
邱豔臉色一紅,嗔了他一眼,就知他整天沒個正行,抱著大丫也能說出這種話來,不害臊。
邱豔認真想了想,沒立即答應。
入了秋,漫山遍野金燦燦的,沈聰惦記著斷奶的事兒,和邱豔去了青禾村,正是收割稻穀的時候,沈聰讓邱老爹別下田,在院子裏守著就成,邱老爹幫著帶大丫,早日把奶斷了,長了第一顆牙,第二顆第三顆如雨後春筍似的冒了出來,沈聰瞧過邱豔,被大丫咬得腫起來了,長此以往不是法子。
邱老爹原本不答應,得知是斷奶,倒是沒有拒絕,大丫有些認人了,晚上挨著邱老爹,哭得厲害,邱老爹不敢睡,燃著油燈,坐在小木床前守著大丫,半夜要給她弄吃食,起初大丫不肯吃,餓得很了,隻得乖乖吃,沈聰在外邊聽得於心不忍,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孩子大了,總要斷奶的,這時候斷奶,邱豔少遭些罪,他倒是能照顧大丫,邱豔不肯,說他白天忙地裏的活兒,夜裏照顧大丫身子吃不消。
兩日下來,邱老爹和大丫都瘦了圈。
第一天幹活,刀疤韓城他們都來了,一行人都是爽利人,在田裏手腳麻利得很,韓城挨著沈聰,邊割稻穀邊和沈聰說起場子的事兒來,“最近來了幫找茬了,場子裏有弟兄受傷,那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抓到人,我問鎮上的叫花子打聽過,都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鎮上沒有新搬來的人家,怕是出事了。”
韓城心眼多,他說的出事是指有人想在賭場的地界上分一杯羹。
刀疤聽著二人的對話不以為然,揮舞著手裏的鐮刀道,“誰要是打場子的主意,咱絕不讓對方好過,城子你別多心,下次他們來,保管打得他們屁股尿流。”
韓城皺了皺眉,“連人的影子都沒找到,怎麼打?”
想到這,刀疤也露出一抹凝重來,他在場子混了多久,覺得這次的事兒有點邪門,隻不過他粗裏粗氣慣了,沒有多想,平日有沈聰在,沈聰吩咐他,他照做就是了,沒想那麼多。
“不著急,讓賭場要賬的弟兄先回來,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欠債的人跑得了跑不了廟,而上門生事的人則不同,拖得越久,受傷的弟兄越多,對賭場影響不好。
賭場的人是他訓練出來的,伸手如何他見識過,能傷到他們,對方都不是泛泛之輩。
韓城點了點頭,看沈聰心裏有數,他才安了心,跟著刀疤兩眼一抹黑,不是法子。
秋天雨水多,院子裏曬著稻穀離不得人,明明天出著太陽就下起雨來,晚上吃飯時,邱老爹感慨不已,“這種天,怕是好些人家不能按時繳稅了。”
邱老爹地裏的稻穀全收回來了,他心裏發愁,莊戶人家靠天吃飯,天不好,莊戶人家怎麼活?
“爹,您別想多了,我瞧著明日是個豔陽天,先曬些糧食出來,把稅繳了再說。”沈聰抱著大丫,一邊喂大丫吃粥,一邊望著外邊的天色,最近幾日,賭場不太平,有一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上門滋事,專挑著人少的時候來,影響賭場的生意,駱駝逮了好幾次人都沒逮到,那幫人出了賭場就不見了蹤影,委實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