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淩清漾步伐輕快的離開,淩漣漪的眸色加深,柳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自己這個女兒,心思是越來越深了。
“可是漾兒不懂事,惹了憐妃生氣?”柳氏小心翼翼的開口,並仔細觀察著她的臉色。
“娘,無人的時候,本宮隻是你的女兒,漾兒的心思,本宮這個當姐姐的怎麼會不懂?如果有機會的話,本宮也願意幫她一把,本宮隻是不想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
柳氏無言,憐妃似乎也沒有要讓她說話的意思,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就算皇上不說,本宮也能感受到,他的心中放不下那個賤人。”
初九本特意放慢了腳步,就是想聽兩個母女密謀什麼,卻不料聽到了這個爆炸性的對話,她剛踏上台階的腳停頓了一下。
這句話從淩漣漪的口中說出,尤為諷刺,當初祁子修可半點沒有對她手下留情,而是趕盡殺絕。
“一個死人罷了。”柳氏顯然並不把這當一回事,在她眼中,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沒錯,活著的時候鬥不過我,死了也休想與我搶皇上,她若敢來,本宮非讓她魂飛魄散不可。”
淩漣漪本就是極狠的性子, 方才也不過在母親的麵前,一時有些軟弱。
是嗎?
初九倒是蠻期待,如果淩漣漪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沒死,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她抬腳欲走,不料有些急了,一下子撞上了來人,還沒等她抬頭看清楚自己撞到的是誰,便看道周圍嘩啦啦的跪倒一片。
淩天略有些慌亂的語氣,這陌生的懷抱,熟悉的感覺,初九不敢抬頭看他,不用想,她也知道,扶住自己的男人是誰。
這個懷抱,前世是她最喜歡,最覺得溫暖的地方。
初九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這一輩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他,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又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
“朕嚇到你了嗎?怎麼一直在發抖?”
還是熟悉的聲線,曾經的溫暖,已經化成一把把利刃刺向了初九的心,她猛然驚醒,想想清兒的淒慘死法,想想未央宮的大火,想想顧家的滅門,她還有什麼資格想要沉淪在他的懷中?
這麼一想,初九的心便涼了一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輕推開了祁子修,翩然跪落,輕聲道:“臣女參見皇上,臣女無意冒犯皇上,請皇上恕罪。”
隻是,曾經的愛到極致,現在的恨到極致,她的表情稍稍冷漠了些。
祁子修盯著自己的手,不知為何,有一種悵然若失的不舍,那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叫什麼名字?”祁子修畢竟城府極深,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臣女乃是丞相府的四女,淩初九。”
初九緩緩抬頭,兩個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她的心一抖,卻不準自己先退縮,如果連直麵祁子修都做不到,何談為顧家正名,為那麼多冤死的人洗清冤屈?
“你就是淩初九?”祁子修打量著她,這就是那個以前名不見經傳的相府四小姐,最近聲名大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