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初九就忙前忙後,為青兒準備‘嫁妝’,就算青兒與李繼各種推辭,走的時候,在初九的堅持下,還是帶走了不少東西。
初九站在相府的門口,注視著簡樸的馬車漸漸遠離,而青兒探出窗口滿是淚痕的臉也已經看不到了。
她轉身看著相府的牌匾,心中突然生出幾分悲涼,青兒也有了自己的歸宿,偌大的京城,隻有她一個人……
不……不對……
她不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她還有家人,還有顧炎。
回到房中,初九換了一身精簡的衣服,就到帳房預支了些銀子,大大方方從相府的大門口出去了。
她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玄武大街,走走逛逛,就如同普通的女子一般。
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之後,初九側身進了街道中下地段的‘待歸客棧’,客棧的布置很雅致大氣,裏麵的人不是很多,沒有一般客棧的嘈雜。
店小二很快迎了上來,初九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精心設計,極有特色。
“給我一個雅間。”初九淡淡的說。
隨後,便在店小二的帶領之下,上了二樓的雅間。
初九靠窗品茗,雅間的門被推開,店小二端著初九要的東西,徑直往初九而來。
“顧炎。”
店小二將東西放下,又轉身要走,初九執杯的姿勢不變。
店小二聞言,轉身,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問道:“這次又是怎麼認出的?”
初九走到了他的身邊,顧炎雖會易容,卻沒有熱愛到一天換一張臉的地步,初九試探著伸手要將他臉上的東西拿下。
顧炎反應極快的側身一躲,背著初九說道:“輕歌,我還要出去幹活呢。”
“你騙人。”初九將他的身子身子扳正,猝不及防將他臉上的易容撕掉。
顧炎側著臉,無奈的說:“輕歌,你何必這麼執著?”
初九沒有說話,顧炎的臉上布滿了傷痕,記憶中英俊的臉已經不複存在,怪不得……怪不得顧炎在自己的麵前也堅持要易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初九呢喃著。
在她的記憶中,顧炎是一個極其臭美的人,天天自誇,他是怎麼接受這個事實的?
“在那場災難中,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誰還能在乎別的呢?”
顧炎的語氣很輕,沒有太多的悲傷,也沒有怨恨。
越是這樣,初九便越是愧疚,因為……是她招惹的祁子修……
“輕歌,你不要自責,我們是為了複仇而活,為了洗清顧家的冤情而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太久的相處,顧炎對初九太了解了。
“不說我了, 你不是……為什麼會變成相府的四小姐?”顧炎換了一個話題,也是自己最想知道的話題。
初九一五一十將是她如何借屍還魂的事說了出來,雖她沒有什麼講故事的天分,也沒有跌宕起伏,顧炎還是聽得嘖嘖稱奇。
“所以 ,我本該是個惡鬼,怕不怕?”
初九就像是一個等待判決的犯人,揪緊了心。
“回來就好。”顧炎輕輕拍了拍初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