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鄭五味被判了斬立決,雷木與林老鬼多年魚肉百姓,也得了個秋後問斬的下場。
而定州許多衙門的衙役都是鄭五味的人。
鄭五味被行刑的時候,有人說啞姑娘在定昌縣牢房前大哭了一場。
又有人說,王爺與王妃沒有到刑場,因為他們帶著義子陪親生父母立了墳。
傳言真真假假,而立於傳言中心的兩個人正在清洗衙役,全將舊人換新人。
當初元帝祁子修給子夜的期限已經所剩無幾,便定了明日啟程回京。
當初九從子夜處脫身的時候,便沒看到啞姑娘的身影。
她想著啞姑娘心裏難受,就想寬慰幾句,有人陪著也是好的。
隻是,滿縣衙兜兜轉轉的找,全沒有找到啞姑娘的行蹤。
問了幾名下人,全都搖頭,對啞姑娘的去向不甚清楚。
初九見玲瓏端著一壺茶,從回廊的轉角迎麵,隨口問了一句,“玲瓏,你看到啞姑娘了嗎?”
“好像見她在後院與辛三娘等人在一起。”玲瓏隨口回答。
等她將東西都放下之後,轉身卻已經不見了王妃的身影,她該有些迷糊,剛剛王妃明明就在那裏,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初九到後院的時候,啞姑娘正尋思著該找個機會將自己的決定與她說一說。
現在機會上門了。
“王妃,這些日子多謝你們的關照,我們就要告辭回山上了,你放心,我們一定謹遵您與王爺的命令,再不許定州山再成為人人害怕的地方。”
昔日兄弟反目成仇,辛三娘也沒有多記在心上。
她還是帶著幸存的兄弟為山寨其他人收屍,也是給他們一個落葉歸根的場所。
“本妃拭目以待。”辛三娘這次出了很大的力,將功抵罪,子夜才鬆口讓他們做個小生意,重新做人,倒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選擇回到定州山。
“亡夫在那裏,我得回去陪他。”
淡淡的話語,眼中柔情快要溢出來了。
啞姑娘扯了扯初九的衣角,她剛哭過,眼睛還腫著,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有些羞澀。
初九有些恍惚,似乎還是最初遇到的那個少女。
“你說你也想跟辛三娘他們走?”
啞姑娘鄭重的點頭,初九沉默了。
啞姑娘又寫了一段話,放在初九的麵前。
“我一個人慣了,不知道怎麼和大家相處,他雖然百般不好,唯獨不曾對不起我,我願常伴青燈古佛,從此了卻紅塵。”
在定州山上,原有一處香火很旺盛的廟,後來旁邊落了匪,去的人才漸漸少了。
當天下午,初九便站在縣衙的門票,目送他們遠離。
“下雨了。”初九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
“定州確實需要一場大雨的洗滌,每座城的恢複力都很好,一場大雨就會將一切衝淡,忘不了的是人罷了。”
難得子夜也有這麼感性的時候,初九也顧不得傷感,笑得像隻小狐狸,一反常態調戲他。
知曉她心中難受,子夜也順著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有些複雜了。
原來女人不管什麼年紀,都有瞬間變成小孩子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