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股市潛艇德隆
在股市熱浪中,德隆重返深圳,具有象征意義。
在1992年的股票認購證吲發的“8.10”事件,德隆唐萬新就組織5000新疆老鄉到深圳排隊認購,賺了一大筆。7年後,帶著一艘航空母艦重返深圳,德隆已是今非昔比。 唐萬新給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小胡子。他說“男人不留胡子,不是新疆人”。
唐萬新並不善表達。每遇重大決策,他就到獨拉台農莊。那裏位於裕民縣城西南85公裏處,邊境線內,周圍數十公裏罕無人煙,坐落於如蘇格蘭高地般的高山牧場上:氣候涼爽,風景宜人,四周激蕩的峽穀河流,繁密的河穀次生林,開滿鮮花如地毯般的山地草甸,高峻的針葉林,偃鬆和團團緊簇的猙獰的灌木、喬木、野生蘋果林等,令人目不暇接。
在唐不可一世之時,有人送他三句話:
——“你做的‘驚天動地’的大事,你和你的團隊是否有能力駕馭?”唐也自嘲:“我們這個團隊,雖然是大老板不少,但連個過去當過基層幹警這個級別的幹部都沒有。”
——“你想做事還是想發財?”想發財,那就悶聲發財;想做事,就要按規則做。上市公司和金融機構牽涉到公眾利益,行走於兩者之間,必須要考慮公眾公司的遊戲規則。”
——“你想做企業家還是金融家?企業家和銀行家是兩回事,你自己沒想清楚。”
德隆後來就栽在這三句話上。
在深圳股市賺了一把後,唐萬新就像沾上毒癮,再也離不開。他又到西安先後做了精密合金、陝西五棉、西安金花、西安民生、陝解放等十幾家企業的法人股認購權買賣,主要是賣給新疆和深圳兩地的公司,從中賺取每股0.5元到1.5元的差價。到1993年3月份,就賺到了5000萬元至7000萬元。隨後,唐又轉戰西安、深圳、青島、北京、上海等地“一級半市場”,收購公司已發行未上市股票。
唐萬新真正嚐到“點石成金”的妙處,是在跨過金融機構門檻之後。
1993年5月,新疆金融租賃有限公司開始籌建,德隆隨後參股。1994年間,德隆便承包了新疆金融租賃在武漢證券交易中心的席位,由此獲得第一個金融管道。在後來的一年多時間裏,以新疆金融租賃的名義,唐在武漢、北京等地融資3億多元,賬外循環,全部由德隆直接使用。
1996年底,大股東工商銀行新疆分行與金新信托投資有限公司脫鉤,德隆獲得機會收購金新信托30%股權。由於以德隆名義出資收購獲批的可能性很小,唐萬新繞道新疆屯河。1996年新疆屯河上市,德隆持股9%,後來更全麵控股其母公司新疆屯河集團。屯河參股的新疆金融租賃、金新信托,都是德隆早期依賴最重的金融機構。
金新信托股權還未正式過戶,1996年底,德隆就以金新信托名義,收購陝建信托上海寧武路證券營業部,派員接管,唐萬新則親自坐鎮操盤股市。代銷齊魯石化債券是業務“轉動起來”的重要原因。8000萬元的石化債券,金新信托賣出1億元,用超賣的2000萬元資金進行短期的股票認購。1997年4月,唐萬新又以金新信托名義,借入齊魯石化所發行9000萬元石化債券,到手後即在二級市場上賣掉,錢歸德隆使用。同年7月,又采用同樣辦法,賣新疆石化債券再度拿走5000萬元。更大膽的是,德隆其時還以金新信托的名義,獲得6000萬元齊魯石化債券的分銷資格。但唐萬新以金新信托名義開出代保管單,同時向客戶許以高於券麵收益率3%的補充收益率,輪回操作,最終融資近3.6億元;另外挪用客戶保管券並抵押貸款6000萬元,作為銷售回款交給齊魯石化債券主承銷商。用代保管單融來的約3.6億元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