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昕站在門前見著她出了客廳,輕眨下眼睛斂去裏麵的情緒關上門,在床上坐下。
“盯她幹什麼,怕她在客廳勾引你家那位?”
收拾利索的宋潔揶揄出聲。
“三年不在,也沒見著他心裏有別人,我對他是放心的很。魯辰硯最近住院了,知道不?”
“好端端的跟我提他幹什麼?”
宋潔麵上明顯不悅,景昕權當沒看見,把玩著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個帶著倒黴熊的發卡,倒黴熊嬌憨的模樣特別討喜,察覺宋潔注意到她手中的東西,景昕幹脆別在頭上讓她看個仔細。
“你覺得小周這姑娘怎樣?”
“你想替她拉紅線?”宋潔撇嘴拿掉的景昕頭上的那玩意,明明是朝氣小女孩子才帶的東西,都一把年紀還學小姑娘裝嫩。
“是啊,你怎麼猜到的?”景昕故意提高嗓門,一臉的驚訝。
“行了,行了,瞧瞧,三流四流的演戲也拿在我麵前顯擺,趕緊有事說事。待會跟我去機場,蔣毅今天回來,你跟我一起去接機。”
“是這樣的,最近魯辰硯住院,聽說身體不知道是怎的,在醫院治療那麼多天,一點兒起色都沒有,整個人跟失去最珍貴的東西跌進深淵看不見光明樣,寡言少語。他家人你也知道,我就不明說了。朋友呢不多,也就那幾個大老爺們,笨手笨腳的自己還需要人伺候,不可能去陪床。陸華年想來想去,就想到學護理的小周,這丫頭活潑,好似整天樂嗬嗬的沒有個愁。去治愈一個心裏有創傷的男人正合適,按照陸華年跟林翌初的意思呢。如果兩人相處時間長了,看著看著就對眼的話,他們也樂見其成。”
“你誠心來膈應我的是吧。”宋潔越聽臉色越沉,緊緊握住手中小卡,用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景昕,好似在責怪她,我拿真心待你,你卻這樣來傷我。
“不是膈應,我是覺得你是我的朋友,魯辰硯也算的上是幫助我很多的人。他先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可後來他也知道錯了,跟父母劃清界限,讓納蘭靜離開。知錯能改已經難得,我不想看著他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樣在醫院中交代了剩餘的大半生。你是一個快要訂婚的人了,你們不能回頭。我們也隻能給他的後半生找個人作陪,也不算事太寂寞吧。”
“行,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宋潔拿起外套疾步出門,景昕深吸口氣,她這是作死才這樣去惹宋潔。
隻是目前這樣的重磅刺激才是對宋潔這種軟硬不吃的人最有效。
宋潔不吃飯,肚子裏麵的孩子還要吃,她拿了牛奶的同時又往口中塞了個餅,陸華年隨後跟著兩人出來,新開的影視公司有事,他得親自過去看看。打電話讓李航來送她們去機場的,此時的宋潔心中有些不平靜,不想等待,景昕沒轍隻能充當司機的工作。
在車上把她昨晚的想法給抖了出來。
“想法倒是不錯,關鍵是這兩個人你根本就見不到影子你怎麼挑撥離間。”宋潔從出來就沒有給景昕一個好臉色看。
也對,誰喜歡一個把她的親妹妹塞給她肚子裏麵孩子的爹的始作俑者呢?
“我倒是有個主意,最近有個三流影星一直用一些不雅照,視頻之類的博眼球。一有機會就削尖了腦袋向報紙雜誌上鑽,求露臉的機會。”
“這樣的不入流的明星倒是挺多,不知你說的這個是不是前幾天給晨報打電話用錢買頭條的那位,我好像記得叫什麼胡來著。”
“胡蝶,曾經是景然的好朋友,胡蝶現在能落得到這個下場也算是陸華年替我報仇給逼出來的。我們可以尋到景然的電話給胡蝶讓兩人勾當上,我們就不愁找不到人了。”
找號碼這事自然是交給宋潔,胡蝶也不負眾望,聯係到景然以後兩人還約在咖啡廳見麵。
“接完蔣毅我們再趕過去也不遲。”宋潔麵無表情掛斷電話,望著外麵逐漸陰沉的天空,已經快要到臘月了,天也該下一場大雪了。
“你跟蔣毅來真的?”
“訂婚不是過家家,我不像某人說過白頭偕老,一轉身連個交代就不給,說是要跟別人訂婚,我宋潔雖是個女人,說話卻一言九鼎,不會再有任何更改。”
“話別說的那麼死,凡事都會有變故的。”
景昕側臉看了下她的側顏,她說的極其認真根本就不像再開玩笑,景昕秀眉緊蹙。難道是小周昨天晚上的試探有誤?還是說事情被她給搞砸了,剛才刺激過了頭?
“不會了。不管他這輩子是孤獨,還是再有妻有子都跟我無關。不是我死捏著他的過錯不放,而是人總要跟現實低頭的,我媽或許會站在我這邊,那個男人呢?他供我吃住上學,最後還不顧反對把宋氏給了我。我覺得世界上能做到這個份上的繼父他或許不是唯一,卻是寥寥幾人中的一個。他之所以這麼做,追根溯源是因為我媽,我媽這輩子夠苦的了,我不希望在老的時候因為我再跟她的丈夫鬧出嫌隙。景昕,我累了。你說我自私也好,膽小也罷。我已經決定找個能讓我安心,疼愛我的人過完剩下人生。不再去想其他的了。”
宋潔放在腿上的收微微收攏,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景昕輕抿下唇瓣,“以後不會後悔?”
“後悔我也會咽下去。再說你們不是給他安排了一個陽光般的女孩子嗎?”
“宋潔你應該······”景昕按了按眉心就知道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虧得她還在那裏扮演壞人。
“是,我全都知道。我心裏是有那麼一點兒怪你,可想想也沒什麼。反正我已經給自己想好了接下來要走的路,他也得有人陪著才行,不是嗎?我覺得小周也挺好的。不是我心中耿耿於懷,我覺得我還是比你們了解魯辰硯,他們不合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