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頓在閱讀馬拉尼斯的書稿時,在其空白處寫了注。他似乎要做好準備與律師和白宮官員們對此進行討論,因為他們將不可避免地在公開場合發表對此書的看法。賴特回憶說:“這些手寫的注解有,‘這從來沒發生過’,或者‘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編’。”在其後的5年時間裏,賴特在其無數次的作證過程見過這些資料。
同時,克林頓把迪克·莫裏斯叫了過去。
“你為什麼要去和馬拉尼斯談?你讓我怎麼再相信你?我難道誰也不能信了嗎?”
莫裏斯一頭霧水。克林頓之所以向他發火,是因為莫裏斯曾經告訴過馬拉尼斯,他和克林頓曾經一起搞過一次攻擊吉姆·蓋伊·塔克的競選廣告。“可那已經是1978年的事情了。”莫裏斯告訴總統。
克林頓勃然大怒:“可他現在已經是州長了!他還管著州警!”
對克林頓的律師團來講,這又是個新的法律問題。他們擔心,有些州警可能會作證:克林頓在擔任總統期間,曾經向他們許諾,如果他們不與布羅克和其他記者合作,且拒不承認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們將可能得到一份聯邦政府的工作。這樣便牽扯到一個嚴肅的聯邦法律問題。他們中有一些人現在仍為阿肯色州政府工作,他們有可能會對州長塔克唯命是從。
馬拉尼斯的書稿儼然成了律師、起訴人、記者以及總統幕僚們爭相分析和研究的對象,對書中關於州警以及貝齊與克林頓談話的幾段內容,他們反複推敲個不停。克林頓意識到了他同莫裏斯談到過的關於州警問題的嚴重性,因為不管是真是假,這些州警將可能說出克林頓向其提供聯邦職務的事情,並會說出克林頓與葆拉·瓊斯的豔遇,從而使瓊斯的上訴變得有了法律依據。
賴特看得出來,克林頓、莫裏斯以及至少一名律師(貝內特)已經達成了一致,那便是立即向馬拉尼斯發起攻擊。但是賴特卻向他們建議說:“戴維·馬拉尼斯是我所見過的最嚴謹的調查人之一……他可能會誤解我,這很容易。但是,這絕對不可能是由於他不負責任的調查或寫作而造成的。”當馬拉尼斯采訪她時,賴特說:“在與他談話時,我一直處於極度悲痛的狀態,我隻記得當時我一直在哭,絲毫想不起對他說了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沒有捏造事實。”
賴特說,最終,克林頓、莫裏斯和貝內特說服了她不承認馬拉尼斯所寫的關鍵內容:隸屬於阿肯色州政府辦公室的州警為克林頓拉過皮條。但賴特又說,而事實情況是,正如馬拉尼斯所寫的那樣,1987年7月,在克林頓和她的談話中,直接談到了州警察物色到的幾位女子。
“在馬拉尼斯的書中,有一件事是總統和他的律師們最不喜歡的,那就是州警察物色那幾位女子的事情。比爾向我大喊,‘這會直接把葆拉·瓊斯案牽扯進來,你到底要幹什麼?’”賴特說。克林頓要她拒絕承認這一點。在電話的那一頭,她能聽到莫裏斯和總統“互相交談。我聽到莫裏斯說,告訴她這樣做,告訴她那樣做”。
在通話中,賴特手邊沒有馬拉尼斯的書,莫裏斯和克林頓便找出一段念給她聽。賴特說:“我感到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利。我不知道他們在對我說些什麼,喊些什麼……克林頓向我大喊:‘你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
挨了總統一頓訓斥之後,她掛上電話,馬上又給馬拉尼斯去了個電話。她十分難過,不住地問馬拉尼斯,他為什麼要寫那次談話、為什麼要寫她講了克林頓州警的事情?
馬拉尼斯問:“他們罵你了嗎?”
“是的。”她告訴他。
“比爾的律師貝內特非常關注我對你說了什麼。”
“在壓力之下,我最終聲明說,在州警涉嫌物色女子一事上,馬拉尼斯一定誤解了我。”自從賴特說了這些,戴維·馬拉尼斯便沒有同賴特說過話。
後來,對於此事,莫裏斯曾經這樣說過:“我和比爾在條約廳與賴特通電話,同她商議起草一項聲明,表明她將否認與馬拉尼斯所說的一切,包括州警物色女子的事情。對比爾和瓊斯的事情,希拉裏已經痛苦不堪,切爾西也對他發了火。比爾告訴我,這還是切爾西第一次對他動怒。因此,他對賴特和馬拉尼斯的事情窩著一肚子火。他說:‘我不管她知道些什麼,我和她已經沒什麼好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