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希拉裏不再主持白宮工作,但是通過寫書,她卻得以重新審視自己的過去,看到自己在輔助克林頓執政幾年的時間裏取得的進步。這本書以及它的寫作過程在男女平等、民間機構、新紀元思想、人權、傳統信仰、心理學和心理學術語方麵做了發人深省的論述。盡管這本書的初衷有政治上的考慮,但在書中明顯看不出有現實政治的目的。
在某種意義上,《集全村之力》可以被解讀為希拉裏政治演講之外的邏輯延伸,書中著重突出了傳統價值的重要性;而從現實意義上,《集全村之力》則反映出希拉裏的新紀元思想以及她對精神元素的渴求在1995年達到了頂峰。
希拉裏在接受巴巴拉·沃爾特斯的采訪時,曾經背過一首她兒時讀過的打油詩,以表達其遭遇“白水案”的不幸:
我獨自站在街旁,心情愉快又舒暢,一個醜男人騎馬上來,把韁繩套我身上。
1月15日,在做完戴安·雷姆的電視節目之後,希拉裏接到了舍伯恩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裏給希拉裏念了一段白宮的聲明。聲明說,白宮已經承認,希拉裏關於“白水案”檔案都已在1992年向《紐約時報》出示的說法“有誤”。基於此,《紐約時報》在頭版刊發文章,稱希拉裏為“騙子”。這距離薩菲爾在社論版對希拉裏使用同一稱呼僅相隔一個星期。隨著賬單記錄被發現,美國深夜電視喜劇節目也對她進行了毫不留情的諷刺。
舍伯恩嚴肅地告訴希拉裏,獨立檢察官將傳喚她向大陪審團作證。希拉裏清楚,斯塔爾極力要迫使自己作偽證,並起訴她因為故意推遲發現賬單記錄而破壞司法公正。他還將向她就旅行門事件、拒絕調查人員介入解雇事件調查以及福斯特死後幾個小時及幾天內她的所作所為等尖銳問題提問。突然,希拉裏向舍伯恩一連串地道出了一周以來數項針對她個人的誣蔑行為,她說:“我受夠了。我該怎麼辦?我要怎樣才可以?”
四天之後,希拉裏在母校韋爾斯利學院做完售書演講後,當晚住在慰冰湖畔。第二天一大早,她沿著湖邊的林蔭小道散步。二十多年前的一個下午,她在這裏做了學位授予典禮演講。之後她便回到宿舍,換上泳衣,躍入湖中暢遊。
戴維·肯德爾在那天早上晚些時候找到了希拉裏,告訴她斯塔爾已經正式傳喚她,並堅持要她在哥倫比亞特區法庭向大陪審團成員作證。她不能在白宮私下接受質詢,並發誓不能像當初菲斯克同意的那樣,為陪審員錄製一盤磁帶了事。斯塔爾還要求希拉裏在陪審團室作證時,不得由其律師團陪同。第一夫人被傳喚,親自向大陪審團作證,這在美國曆史上還是第一次。希拉裏在巡回售書時由辦公室副主任米蘭娜·威維爾陪同。盡管威維爾看出希拉裏有些局促不安,但希拉裏卻對與肯德爾談話的內容隻字未提。幾個月來,律師團便一直在提醒希拉裏:除了克林頓和律師團成員之外,不要同其他任何人談起“白水案”的事情,因為任何聽過她講話且沒有義務為其保守秘密的人都可能成為對她不利的證人。
希拉裏回到白宮時已是心灰意冷。她覺得,“我所有的信譽”都將毀於一旦,並擔心她目前的聲名狼藉和法律上的不利地位會影響到丈夫的選舉。距離大選還有11個月的時間,她知道,斯塔爾將會千方百計在大選之前找到起訴她的理由。在《親曆曆史》一書中,希拉裏說克林頓曾經多次提到他希望給希拉裏一些幫助;切爾西也密切關注著調查的進度,並不斷安慰母親。希拉裏寫道,在1月26日向大陪審團作證之前的一個星期裏,她睡不著覺,體重下降了10磅。她說,她要集中精力在思想上做好準備,深呼吸,祈求上帝保佑。
在她與律師團為出庭做準備的過程中,他們對困難做了充分估計。肯德爾、舍伯恩、伊基斯和法比亞尼一致認為,目前形勢對斯塔爾有利,他極有可能形成對希拉裏的某項指控。法比亞尼說:“希拉裏受到起訴,這將是最壞的結果了。”
律師團內部就賬單記錄事件也不能形成一致意見,這使得形勢更加嚴峻。卡羅琳·哈伯對自己的說法一再改口,特別是關於她把記錄從“書庫”搬到自己辦公室的確切時間。希拉裏也明確指出,她確實對這些資料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但是,很明顯,她對過去為麥迪遜公司及其分支機構工作一事不願多說,而有關內容就在賬單記錄上;同時,她盡量弱化這件事與重組信托公司的聯係。人們不難看出,一名經驗豐富且決心已定的檢察官會怎樣誘使大陪審團提起刑事訴訟,即使訴訟對象是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