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顧曦宜腳下出現了一個縛魔的陣法,令其受困其中,暫時無法逃開。
於是,原本就不占優勢的魔修此刻連與他們同歸於盡的機會都失去了,軀體很快被誅滅,妄圖逃逸的魔魂也被普弘禪師用佛器所納。
他永遠無法猜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敗了,一敗塗地。
當年得到真魔煉魂分魂之功法,葉雋從中原一個差點渡劫失敗的元嬰道修,一躍成為極北之地魔道天尊之下的魔道大能。
他由道入魔,曾與無數人修打過交道,懂得人性的恨與嫉妒,自私與邪惡,並不像羿冥和其它生而為魔的魔修一樣,隻追求單純的殺戮。
葉雋在人修之中暗布棋子,設局挑撥,讓他們心生猜忌,彼此憎恨,而後互相殘殺,自取滅亡。
清楚魔道天尊行事猖狂,殺人如麻,遲早會引起中原道修的反撲,葉雋一邊效力於羿冥,一邊也開始為自己留下後路。
他將入魔前得的女兒葉玥送上首山,囑其想辦法成為顧將懌的侍妾,好潛伏在劍宗之中,伺機而動。
化名月夜的葉玥不負葉雋所囑,不僅留在了顧老祖身邊,還如願生下了顧曦宜。
但她其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支持她設計趕走、害死其他競爭者,好盡快生下孩子,並不是知曉了她對顧老祖生出了愛慕之心的事情,也不是為了助其在首山劍宗建勢,而是為他自己準備了一個留有葉雋血脈的“容器”,以備不時之需。
後來葉玥想除去顧老祖的道侶,結果觸動顧老祖親設的劍陣而亡,不久之後魔道大戰打響,葉雋準備的“容器”終於派上了用場。
人有三魂,胎光主神,爽靈主智,幽精主欲。
葉雋留於原身裏的爽靈和幽精二魂在金剛伏魔塔中被滅,主神的胎光卻借由血脈為憑的分魂奪舍功法取代了顧曦宜的胎光之魂。
為了不被道修和佛修發現,他將自身魔攻聚於幽精,雖因此無法孕育子嗣,但卻能將魔氣完全掩藏。除非被關進像金剛伏魔塔這樣至剛至陽、專門克製魔修的佛器才會因忍耐不住而暴露,否則連普弘禪師這樣的高僧都很難看出端倪。
正因為主欲望和生殖的幽精之魂被用來藏匿魔氣,他沒有“能力”再造一個有血緣作為紐帶的新“容器”。
但他非常有自信不會重蹈覆轍,因為在這蟄伏百年的時間裏,葉雋已經慢慢布下了更大的棋局,隻待時機成熟再一一收攏,就能輕而易舉地完成當年羿冥沒有完成的事情。
果然,百年之後,中原道門在他的“謀算”下漸漸陷入混亂,隻要再接再厲,繼續這樣“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結果會十分清晰明了。
然而,原本一切大好的形勢,卻不知道何時,忽而發生了偏移甚至扭轉。
他的計劃一部分確實是成功了,但關鍵的另一部分,卻沒能實現。
如今,一場本應該十分慘烈的決戰,也就這樣快速結束了,他甚至都沒有時間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這一次,葉雋沒有再逃出升天、卷土重來的運氣和機會……等待他的,隻有徹底的毀滅!
……
見普弘禪師收手,喬珩趕到蕭然身邊扶住了他,低聲問道:“如何?”
他隻要想起當初蕭然因為催動山河圖而昏迷許久的事情,就實在淡定不起來。
蕭然也不矯情,他幹脆依靠著對方,朝劍修笑了笑:“沒事,隻是動了動法陣的位置而已,用力不猛。”
他雖然也像在極北之地那樣,借用了須彌境中的靈氣催動山河圖移形,但這次隻用將他們提前準備好的縛魔陣從不遠處的寢殿移動到這裏,好打顧曦宜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並沒有抽動很多靈力,一切完全在蕭然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個法陣原本是蕭然“神隱”的一年之間,與師父、師伯一起研究出來的,如今能派上用場,實乃意外之喜。
可真正感到意外的,除了已經被捉的顧曦宜,恐怕要數在場的其他人了。
崇法道人、周溪和喬珩是知情的,普弘禪師不愧是高僧,起碼麵上沒有表現出特別驚訝之意,他還雙手合十與蕭然點頭致意。
鴻海老祖先是看了看蕭然,而後再看看被他當柱子靠的喬珩,以及神色平靜如常的崇法道人和周金丹,大概明白了什麼。
剛剛帶築基弟子撤離後又趕了回來的翰景真人瞪圓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中了魔修的陷阱,出現了幻覺:“蕭,蕭……”
蕭然對著自家掌門師兄笑得燦爛無比:“師兄,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