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身形一顫，眼神從開頭到現在都不曾離開過千嬌。
“後悔，可是她很幸福……”
幸福？北辰老皇帝身形一顫，望著廣場高台上那個陌淩死老頭，想起那個在湖邊翩翩起舞的女子。
柔兒，當初的你也是這般幸福嗎？
“她一直在皇宮等你，你回去後，就把她升為皇後吧。”
白衣人的眉頭緊緊皺起，腦海裏浮現出一張與千嬌七分像的女子麵孔，不同與嬌兒的張揚與多變，她是安靜的，安靜得像是不曾存在過。
哪怕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替代品，她也不曾鬧過，隻是安安靜靜的在宮裏等待著他去，哪怕被人欺負了，她也隻是一笑而過，仿佛這些疼痛從來不曾讓她在意。
唯一一次她哭了，第一次哭了，哭得那般傷心，那般的放縱，隻因為自己讓她離開皇宮，離開他……
“婚禮開始。”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白衣人驚醒，望著高台上攜手而立的兩人，嘴角帶著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嬌兒……
“一拜天地！”
千嬌與‘北辰千羽’對視一笑跪在地上，向老天爺磕頭。
老天爺，我不恨你，我不恨你將我帶來這個世界，我不恨你讓我經曆這麼多磨難，我不恨你馬上就要帶我離去……
我要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愛了，讓我恨了……
謝謝你，讓我被愛，讓我能夠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二拜高堂。”
兩聲結結實實的磕頭，陌淩的眼淚止不住的流，顫抖著想要扶起自己的女兒，卻被千嬌躲過。
父親，我也不恨你。
不恨你，從小到大給了我這麼多痛苦，不恨你隻疼愛姐姐算計我一次又一次。
我愛您，謝謝您，給了我生命，給了我讓我認識他的機會……
謝謝您，讓我嚐到了父愛的感覺……
“夫妻對拜！”
千嬌望著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那般的開心。
謝謝你，願意陪我到最後，願意遵守那個諾言……
‘北辰千羽’緊緊的盯著千嬌的眸子，那眼神仿佛要把千嬌吞入腹中，融為一體，才肯罷休。
嬌兒，我的嬌兒，我終於擁有了你，哪怕是借用別人的身份……可是我還是該死的開心。
嬌兒，你可知道我盼這天我盼了多久？
你可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你在子龍山的忘塵崖上，我誤闖，那頃刻間的風華就注定了我一世沉迷。
我啊，每天用好吃的好喝的來勾引你，每天都守候在忘塵崖，不論刮風下雨，那時的我真笨，竟然沒有發現你就是師父。
可是我最終還是辜負了你，你為了我身負重傷，不惜生命，隻為了趕到那一個月的約定，可是我卻給你看到我和別人相擁的畫麵，那時候的你定是恨極了，恨不得殺了我，喝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
可是你卻選擇了離去……
你可知道我寧願你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而不是讓我痛苦內疚，苦苦尋找，卻不知你近在咫尺，然後再次傷害了你……
那場染血的成人禮，你一身血衣的躺在深坑裏，筋脈全裂，成了一個廢人，而這一切卻出自我手，如果我沒有發出那一掌，是不是後麵的結局就將改寫？
是不是那次你被淩辱就將不複存在？
你被北辰千羽囚禁在北辰皇宮裏，我卻隻敢化作一個仆人陪伴你左右，我膽小我懦弱，甚至不敢擺明身份！如果我不是為了像北辰千羽複仇，你是不是就不會身負重傷消失五年？
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嬌兒，我虧欠你太多太多……多得我這輩子都還不完，所以我的嬌兒，我可不可以終生終世繼續還債？
忽然眼角的觸感讓他驚醒，入目的便是一張纖細的手指，那蒼白的手指已經可以看清血管。
“苦的。”千嬌將手指上的淚珠放進嘴裏，漫天蓋地的苦澀讓她的心猛地抽痛。
‘北辰千羽’一愣，呆呆的盯著千嬌，不知道如何反應。
“你的淚水是苦的，難道是不情願嗎？”不等‘北辰千羽’解釋，千嬌又繼續說道：“就算你不情願，也來不急了！你是我夫君！永遠都是！”
‘北辰千羽’一聽，冰冷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深情的望著千嬌那眼底的寵溺似乎要將千嬌淹死。
“嬌兒，白頭偕老，生死與共。”
千嬌一震，望著‘北辰千羽’，嘴角微微彎起。
“白頭偕老，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