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迎雪和細水從下午談到晚上,其實就談了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以後怎麼相處?
她確實同意了細水留下,回過去親身體驗了他曾經的不易,身臨其境聽他講述了那段墜落地獄不堪回事又重獲光明的過去,如果換做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走過千年萬年,一個人走過無數春秋,一個人披星戴月,沒有人將自己等待,千萬盞燈沒有一盞屬於自己,千萬條路,沒有一條通向黎明,千年萬年置身黑暗地獄,會怎麼樣?
會像他一樣忍受所有的所有,走到如今嗎?
自己二十天就受不了,何況身邊還有他陪著,他當年呢?誰陪著他?沒有人,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走過寒夜,走過無數春秋,他受的罪吃的苦,自己無法想象。因此,她理解了他,心裏也開始認同了細水。
甚至她也感謝細水,如果沒有細水當年用生命護著他,扛下喬仁的棍棒,或許慕白已經死了,死了就所有的所有都沒有了。
也感謝她細水在自己前麵的時光裏出現,如果沒有她先出現,那麼他是不是依然行屍走肉放逐時光裏?在楓林山來來去去?不會等自己,不會尋自己,更不會研究時間和空間的秘密。而自己又因為嗆水短暫性失憶,這樣一來,自己就會和他錯過,今生今世,永無相見可能。是細水,把他從地獄拉了出來,點燃了他前路明燈,是細水,讓他繼續尋找自己,和自己有了重逢。
可以說細水無論是對他施慕白,還是對她施迎雪,都恩重如山!他與她之間,早已不是簡單的主仆關係,而是一份用鮮血和生命綁在一起放逐時光裏超越生死的共同體。慕白欠她很多很多,不僅僅是生命,更是那份難得的陪伴之情。
對於這樣一個她,自己又能趕她走嗎?慕白又會讓她走嗎?慕白不會讓她走,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感情的世界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不忍心趕她細水走,那麼自己走嗎?……她搖頭。
問題來了,自己舍不得走,又不忍心趕細水走,怎麼辦?
所以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沉默。
施慕白也沉默。
這就是她施迎雪的內心獨白!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她能預測到如果自己狠心堅持趕她細水走,慕白也同意了。但他絕對是表麵答應自己趕走她細水,而暗地裏會安排她細水去別的地方,或過去,或未來,背著自己偷偷私會!
這樣一來,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呢?還是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如此,自己何不大大方方的認同你,留下你,既顯得自己大度,又不會背上一個忘恩負義且又不討好的惡人嘴臉。隻是同意你留下了,那麼接下來怎麼相處呢?
所以回來後,就與細水在房間裏談起了這個問題。
細水得知施姐姐同意自己留下,不趕自己走,還和自己談怎麼相處,她當時激動得要哭出來,喜悅來得是如此突然,讓自己毫無準備。所以她根本就沒提什麼條件,一切施姐姐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施迎雪當時沒有說話,因為她看出細水頭腦發熱,畢竟有些事現在覺得沒什麼,可漫長的時光裏指不定有什麼變數,必須約定好,於是讓她先回去想一下,冷靜一下,然後在過來。
夜,安靜如廝。
楚晗和細水的房間裏,門吱呀一聲開了。
“這麼晚了,你還去哪兒?”楚晗不惑的看著細水。
細水回頭衝她一笑:“去施姐姐屋裏。”
楚晗怔住,有點反應不過來的說:“不是,這都什麼時間了,你去她屋裏,你找不痛快?剛讓你把碗端上,你可別摔了。”
細水搖頭笑笑:“放心吧,是施姐姐叫我去的,我能不去?”
“施姐姐叫你去的?”楚晗將信將疑。
細水笑著拍了拍她的臂膀,出門走了。
楚晗就這樣怔怔的站在門口,望著細水離去的背影,和施先生房間的方向,眼神充滿了疑惑和腦海裏那不可描述的畫麵,嘀咕:……施姐姐不會這麼開放吧?會有這麼汙?
這邊,施慕白房間。
婚床上,施迎雪趴在床上,施慕白騎坐她腰臀上,給她捏著肩。
她閉著眼享受著,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夠了吧?”施慕白試著問。
“我沒叫你停,就給我捏著。”施迎雪不悅的說。
施慕白無語的撇了撇嘴,心說:不是要和我行房嗎?這樣讓我給捏肩捶背,怎麼個意思?
忽然,有人敲門。
婚床上的施慕白投眼透過紅色罩簾,看向門的方向,嘀咕:“這麼晚了,誰呀?”
“是細水。”
“她……”施慕白有點納悶:“她這麼晚了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