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淵出了臥室,自行挪移至一靜室內,取出傳音紙鶴聆聽其中內容。

待聽到雙方約定一月後於粟昆城外戰丹時,禾淵方才露出滿意的笑紋,將信息傳給鬆瑞妖皇,禾淵愜意的來至粟昆城中的酒樓上,一邊愜意的自斟自飲,一邊笑看天邊彩霞招展。

而他這一坐,便是一夜。

麵上最初的快意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為陰沉,直至最後,歸斂於虛無,仿若火山之下的岩漿般,在沸騰之後歸於寂靜,隨時等待著下一次的噴薄。

直至第二日,東方朝霞漸起,禾淵才將手中的酒盞往桌上重重一放,緩緩起身,最後看眼始終無人敲響的房門,低笑出聲:“昊藍,你竟又耍我,真是……好樣的!”

粟昆城中,新來的兩位上宜州丹師,要於一月後戰丹了!

這個消息一經散出,幾乎所有妖修都奔走相告。

妖界之中,不說遇到兩位丹師戰丹的概率有多稀少,便是遇到一位丹師,也可能幾百、幾千年遇不到一次,此次能夠趕上粟昆島如此大事件,幾乎所有妖修都大撫心髒,這趟提前出發,來值了。

在外界如火如荼的傳聞中,丹鋪之內,昊天靜靜坐在上首,聽著追隨者的彙報,半晌,他張開淩厲雙目,“你是說,寧坊內大妖原先打聽到咱們的丹鋪位置在島北?”

“是,君上,我還特意到島北的霍謹妖皇的丹鋪附近問過,據說有一陣,霍謹妖皇的丹鋪突然換過一陣門麵,據說是掌櫃的與人打賭打輸了,便掛了咱們幾天招牌。”

昊天嗤笑一笑:“而咱們的招牌,也恰逢那幾日出了問題,一掛上就掉,你們找了十幾日的陣法師?”

“……是的,君上。”

昊天頭痛的撫了撫額頭,這位霍謹妖皇前後林林總總給他找了一年多的事,現在臨平靜了,竟然又坑他一把,他還有完沒完!

閉目將滿腹的不滿咽下,昊天微微張眼:“昊藍直到現在還沒有音訊?”

“是,君上。”

自從上次寧坊易丹閣向景陵丹師發出挑戰後,昊藍便憑空消失了,原地除了留有一個萬木替身,幾乎沒有人知曉他去了何方,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連昊天用血族秘法都感應不到方位。

昊天靜默半晌,掩住眼底的殺意,歎息道:“既然他離開了,想必自有他的理由,那便將人手全部撤回來吧,待他以後想開了,自會回來,畢竟此次咱們也是受人算計,怨不得他。”

虎族長老感動歎息:“還是妖君深明大義。”

昊天溫順點頭,一轉身,微揚的嘴角泄出一絲諷刺,他抬頭看向窗外湛藍如洗的天空,眼底殺意翻湧:逃吧,昊藍,這次就讓我看看,失去了君父的庇護,你能逃多遠。

在昊天與景陵戰丹前的這最後一月中,比起每天興致高昂談論妖界曆來戰丹曆史的八卦妖修,比起不停的四處收購藥草的寧坊、華峰、巣鄉眾妖,比起組織號召了成百上千萬蟲穀妖修、準備到時為景陵鎮場的杜芊芊、謹步唐,在一眾忙碌的眾妖中,景陵這個當事人反而是最悠閑的。

已經提前養老、在鏡靈空間中悠哉度日的明心火,則一邊逗弄忽白忽紅的大太歲,一邊道:“混小子,你和你的本命器火都磨合的咋樣了?這次要不要我為你臨時頂缸?”

景陵翻了個白眼:“我在來粟昆島前,已經在寧坊磨合了兩年了,現在如臂揮使,你不用擔心。反倒是你,你現在還沒有化形的欲望嗎?”

鏡靈空間中的火苗閃了閃,一個激動,差點把它正逗弄的大太歲烤焦,明心火急忙將大太歲扔到空間中央的碧水湖中,半晌無奈吐出一句話:“其實……我隻是還沒有靈感,關於應該用哪張英俊帥氣的臉。”

景陵:“……一直麵對著我這張俊臉,讓你有壓力了。你放心,以後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會再催你了。”

明心火:“……滾!”

來探望景陵的哲棟,張狂的欲拍打景陵肩膀,大笑,“小景陵,你還缺什麼藥草,和我說,我這裏最近還收集了不少,不若都給你吧。”

景陵躲過哲棟的手,淡然自若,“無需,該有的我都有了,這一月,其實是給對方些準備時間罷了。”雖然在他印象中,昊天好似從未缺過藥草……

孔令羽甩出一根藤鞭,將哲棟不老實的手別在身後,笑眯眯道:“管好你自己的手。”

哲棟不甚愉快的將藤鞭掰斷,“那丹爐呢?丹爐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嗎?”

景陵:“……丹爐?”

或許是因為景陵疑惑的神情太過明顯,孔令羽眉梢一挑:“你都不用丹爐?”

景陵抿了抿唇:“啊,我上個丹爐壞了。”大概在幾萬年前,“之後就一直沒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