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劍宗的幾位長老雖在修為上不及熾岩王,但他們擅長劍陣,幾人合力的結果自然不可小覷,再加上方才與熾岩王對敵的女子,熾岩王漸漸出現了頹勢,身上也被劍陣裏麵的劍氣所傷,因為突破不了劍陣,他逐漸暴躁起來,招式已經喪失了理智,他掄著長刀胡亂砍殺起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就算不死那也得重傷。
隻是,他的運氣實在是好,流劍宗幾位長老正欲將他圍殺,不遠處就來了一群妖兵,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一來就打散了他們的劍陣。
妖族見好就收,救出了熾岩王,他們就轉身回去了,有年輕弟子想要去追趕,卻被長老們攔住了。畢竟他們人來得不多,真要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見過前輩。”幾名長老對著那女子恭敬說道。他們在宗門閉關多年,也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年輕的合體期前輩,看她的服飾,應該是飄繡閣之人。
那女子雙眸微微彎起,頗有種不一樣的風情,“幾位不用如此客氣,我乃飄繡閣閣主林媛。”
“多謝林閣主相助!”幾人連忙說道。
林媛卻是麵帶愧疚,“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李道友還是不幸身亡,我若是早點發現,便不會……”
“林閣主千萬別這麼說,我們感謝還來不及。”
林媛深深歎息一聲,“日後恐怕會有更多的人死在戰場上,妖族果真可惡極了!”
眾人俱附和地點點頭。
妖界。
當賀寂霖再一次被殷肅打翻在地的時候,殷肅不滿地蹙起眉頭,“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為何?”
賀寂霖起身,“貧僧並無不妥。”他語氣很平和,看起來是真的無事。
殷肅意味不明地瞅了他一眼,將劍入鞘,“本王豈是那麼好騙的?”
賀寂霖手持佛棍,“那就再來一次吧。”他眉目淡然,神情平和,倒真的像是慈悲為懷、不染塵埃的佛子,但殷肅看得出來,他心有鬱結,此結不消,難以成佛,不過想必他也沒機會成佛了。
“今日不戰了,你回去吧。”殷肅拒絕了他。
賀寂霖也無留戀,轉身便走,卻聽殷肅在他身後說道:“寂霖和尚,成佛為何非要斷絕七情六欲?”
賀寂霖回身看他,“你既然知曉,又何須問貧僧?”
殷肅輕笑一聲,“本王是知道,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無堅不摧,可是,你做到了麼?”
自然是沒有,他要是做到了,又如何會被困在這裏?又如何,心境不穩?
“其實,本王認為,不僅僅是成佛需要斷絕這些,”殷肅走近,雙眸注視著他,“要想步入巔峰,不管是什麼人,也不論是何種修行,都要做到這一點,否則,你將永遠會被那些東西左右,你認為呢?”
賀寂霖緩緩搖頭,“貧僧卻有不同見解。”
“說說看。”殷肅露出興味的神色。
“一味地逃避本身就是一種懼怕,你斷絕七情六欲是因為你不敢去麵對,不敢去嚐試,而你不嚐試就永遠不會得以參悟,得不到參悟,你的境界將會永遠停滯不前。”
越是到殷肅這種修為,他們就越需要感悟,而單純的廝殺與挑戰是沒有辦法讓他們得到心境上的領悟的,殷肅的遊戲其實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掙紮罷了。
殷肅陡然愣住了,他聽明白了賀寂霖話中的意思,難道真的是他的方法錯了?不,他一定沒有錯,他為何要聽一個人族的話?
“你說這些不過就是想讓本王放了你罷?你覺得本王會信你?”
賀寂霖笑了笑,“殷施主開心就好,貧僧告辭。”
他回了自己的住處,淳無依舊頂著秦瑁的臉湊到賀寂霖身邊,用靈識道:“師父,你不開心?”
賀寂霖摸了摸他的腦袋,“淳無,上次你偽裝成殷箬,將那東西放在殷肅袖上,可隻有胤呈王中招了,殷肅自己卻沒有任何影響,似乎有些奇怪。”
淳無眨了眨眼睛,他也想不明白,“我去問問父親。”
過了片刻,他告訴賀寂霖:“父親說,應該是殷肅封住了自己的感官,所以才沒能中招。”
“封閉感官?”賀寂霖蹙眉,“殷肅作為大乘期的妖王,還用懼怕那種東西麼?更何況,他在府中已經明令禁止不允許出現這種東西,他也就沒有必要在府中也時時刻刻防備著呀,難不成他就這麼沒有安全感?”
又或許說,這是他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