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盛怒(1 / 1)

汪家主宅。

“別再走來晃去了,看著我頭疼。”

雲重霄,依舊一身華貴的紫衣,一手扶著有些脹痛的額頭,他目光陰沉而不耐的看著眼前煩躁來回而走的汪致良。汪致良向來都是喜怒不言於表,怎今日牽扯到了她女兒,簡便的這般急躁呢。

剛才線人來報,汪蕊舒領著衛洛他們在泊江遊玩,汪致良頓時變得坐立不安了,一手抓著那眼線的衣襟不放,隻逼著那人將情況事無巨細的全說清楚了,才罷休。

“主上,屬下不能不擔心,蕊舒在他們手上啊。這次衛洛以蕊舒為擋箭牌,叫我如何能放心的下。”汪致良神情沮喪,那樣子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現在心中就怕衛洛萬一來個魚死網破,傷了蕊舒……不,他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剛想請命親自前往,他卻發現雲重霄眸色冰寒陰鬱,頓時脊背升起一股寒意,他明白剛才自己的言行已經惹怒了雲重霄了。汪致良不得不收斂情緒,伏跪在雲重霄麵前道:“屬下逾越了,請主上責罰。”

“你說的話句句在理,又有何罪之有呢。”本是一番安慰體麵的話,話語間卻盡是冷意。

汪致良心中一顫,咬了咬牙,他重複道:“屬下逾越了,請主上責罰。”

雲重霄見狀,從榻上起身,緩步行至汪致良麵前,眸下一圈青黑,麵色疲憊,卻絲毫遮掩不了他滿身的戾氣,像一把血染的利刀,讓人不禁心生顫意。

他抬腿一踹,低沉的聲音有些暴戾:“汪致良,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臉色蒼白,汪致良喉口一癢,隨即嘴角溢出豔紅的鮮血,麻木的支撐身體,也不去擦拭嘴角的血汙,像狗一樣爬到雲重霄麵前,複又伏跪著,聲音有些虛弱:“隻有您是屬下的主子。”

雲重霄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勾唇一笑道:“你知道,便好。你汪致良,就是我手下的一條狗,若敢另找主人搖尾乞憐,我不介意親自動手讓你生不如死!”

“是,屬下永遠是您的狗!”

“罷了,我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主子,你擔心汪蕊舒,那麼,就去看看吧。”雲重霄語氣軟了幾分,頓了頓又道:“但是,衛洛那三個人,要一個不少的帶到我的麵前!”

汪致良心中一喜:“謝謝主上開恩,屬下定然不負所望。”

汪致良離開之後,雲重霄卻沒有再回到軟榻上休息著。盡管很疲憊,他卻還是喚出身邊躲在暗處的黑衣衛,低聲,吩咐了一下事情。

見那黑衣衛領命離開之後,雲重霄臉上浮現一個笑容,殘忍而嗜血。

***

一艘精致的畫舫,薄而輕如煙似霧的粉色輕紗隨風飄蕩,輕紗半掩,一身姿曼妙的歌女低眉撫琴。琴聲悠然,美酒飄香,湖水清靈倒映著遠方的山。

美酒,美景,還有美麗的女子撫琴而伴,人生一大快事莫過於此了。

汪蕊舒為皇甫琦添滿了酒,看著他一飲而盡的豪爽樣子,不禁羞紅了臉:“溪哥哥,對於蕊舒的安排,可還滿意。”

溪哥哥?皇甫琦放下酒杯,臉上的笑意一滯,似是有點不明白這實在喊誰,當看到身邊汪蕊舒緊張而尷尬的樣子,才明後知後覺明白,自己現在的名字為亓溪。

“汪姑娘安排如此周到,自然是滿意至極了。”見皇甫琦不語,衛洛在一邊補充,但隨即頭頂便挨了重擊。他吃痛的抱怨:“湛眉,我沒說錯話,也沒紅杏出牆,你打我作甚啊。”

湛眉冷眼開口:“蕊舒姑娘是在問亓溪,又沒你什麼事兒,你少自作多情。”

衛洛一聽,瞬間苦了臉:“冤枉啊。是這亓溪木頭腦袋,不知道汪姑娘實在討好他,我才回答的。這怎麼就自作多情了呢,我要自作多情也是隻針對你啊啊,湛眉。”

“再胡說,撕爛你的嘴!”見皇甫琦挑眉看戲的樣子,湛眉收回視線,惡狠狠的盯著衛洛威脅。

汪蕊舒默默吐出三個字:“真羨慕。”

湛眉額頭冒汗,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有什麼好羨慕的。這衛洛到底是想怎樣啊,在黑風寨死皮賴臉的求著和他們一起還不夠,還一直老針對她。好玩嗎?有趣麼?看到她出糗,很開心嗎?

衛洛!酒杯重重砸下,拍著紅木的桌麵,一陣顫動,無視周圍人詫異茫然的目光,湛眉為自己倒了酒,悶頭往嘴裏灌著。

那珠簾輕紗半掩的撫琴女子,顯然也感受到了那詭異的氣氛,琴音一轉,由原先淒楚婉轉變為輕快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