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人一身汪府小廝裝扮,麵容普通,見翹兒怒聲嗬斥自己,便麵露懼色,忙低下頭了。“奴才,奴才是在這水清居打掃的粗使下人,並,並不知情……”
他說話哆哆嗦嗦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完整,翹兒麵露不耐,她冷眼便開口趕人:“現在既然知道了,那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出去!”
“是,是。隻是奴才還有一事不明,那水清居裏的人……”見翹兒的臉色愈加的差了,那小廝說話的聲音漸漸的輕了,那樣子像是被嚇著了,卻又止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
“不該問的少問,小心你的腦袋!”
翹兒狠狠的瞪了那小廝一眼,轉身便要離開,絲毫沒有注意到,自那小廝衣袖裏簌簌飄出的黃色粉末一沾上她的衣袖,便消失不見了。
那個小廝,也就是衛洛滿意的看著那翹兒的離去,幹完了壞事,他也不打算再在這水清居多逗留了。下在那翹兒身上的黃色粉末其實就是硫磺,但是衛洛在那硫磺上稍微摻了那麼一點點作料,那麼硫磺就變得極易燃燒,而且就算是碰了水都很難被撲滅的。他都控製好了特殊的分量,以便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在這水清居製造一場火災。
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再加上那囂張丫鬟還可能是雲重霄的人,心裏就再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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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依若這幾日都是坐立不安的,自從那個晏紫柒找上門之後,她都已經有整整四天沒有見到夏侯逸了。經人一打聽,嗬,又是呆在那晏紫柒的房中。她心裏真的害怕,卻又不敢向夏侯逸表明自己的不安,生怕他會因此而厭惡自己。
丫鬟送來了安胎的湯藥,安依若目光瞥過卻沒有立即喝下。她最是怕哭,平常喝藥都要就這蜂蜜一起喝下,怎今日同藥一起端上來的就沒有蜂蜜呢?
那丫鬟似是看懂了安依若的困惑,喂喂一福身道:“近日以來,晏姑娘都睡不安穩,而蜂蜜有具有安神的功效。所以有多餘的蜂蜜都送到了晏姑娘那裏去了。”
“賤 人!”安依若手一揮就將丫鬟手中滾燙的藥汁打翻,她瞪眼麵色有些猙獰:“我還沒失寵呢,竟然敢踩低攀高了!”
滾燙的藥汁潑在手上,那種痛不言而喻,但此時那丫鬟早已顧不上那麼多了,忙伏跪在地上,顫聲道:“夫人,這不關我的事,是程太醫這麼吩咐的。夫人,我……”
安依若怒急了,根本聽不進那丫鬟的話,冷眼命令道:“珠兒!把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拉出去,敲斷腿!”
珠兒跟安依若一樣,都是個狠角色,她接了命令,利落的吩咐人,將那丫鬟捂著嘴拉拽了出去。
室外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室內的人卻恍若未聞。早已經有機靈的丫鬟換上了新的安胎藥,安依若這一次倒是沒有在打翻,捏著鼻子,她一口氣將藥汁全部灌倒拉人嘴裏,珠兒遞上香甜的果子,安依若卻沒有去接。
她手指一縮,揪緊了錦綢桌布,心裏想著,這次要記著,這樣穿喉而過的苦澀,她再也不要嚐試第二遍了!晏紫柒,我不會容忍に這麼囂張下去的!
苦澀之感漸漸的消減了,安依若抬頭便看見欲言又止的珠兒。見此,她苦笑道:“晏紫柒得勢了,連你也想要背叛我嗎?”
珠兒一聽,忙跪在了地上,聲音不敢有半分的不恭敬:“奴婢不敢。不管奴婢是生是死,都隻認您一個主子!”
“如此便好?”安依若歎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轉而追問:“起來吧,那你要想要說什麼?”
珠兒並沒有依言起身,而是跪直了身體,開口:“奴婢去過程太醫那裏了,聽程太醫身邊的藥童說,那晏紫柒已經活不過一年了,隻有第一毒醫衛洛能夠救她。”
“可我聽說衛洛不就在這泊江城中嗎?”
“是啊,夫人。所以,夫人一定要想辦法讓衛洛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公子的麵前啊。夫人可知,公子已經派人在泊江全城尋找衛洛了!”
“逸哥哥在找他?”安依若心裏一驚,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轉而一想,安依若心裏便有了對應的想法:“珠兒,你也派些可信的人,去找衛洛,務必在逸哥哥之前,找到他,然後讓他消失!”
“是,奴婢明白的。”珠兒接了命令,立即便出去執行了。
而安以若也坐不住了,隻要晏紫柒還存在那麼一天,她就永無寧日。她走進內室,換了別的衣服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