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雪岩不是說,鬱鏡修在城西嗎?怎麼這裏她見到的隻有湛眉和緋衣而已呢,皇甫琦想著困惑的環視周圍,她又抬頭看相城牆之上,除了稀疏寒星點綴的墨色天空,什麼都沒有。
直到坐到了馬車裏,皇甫琦也還不死心的從那一扇小窗探頭出去,依舊什麼也沒有看見。
心裏悶悶的,就像是缺失了什麼一般。鬱鏡修,真的沒有來嗎?他沒有出現,他是不想看見自己的吧……
湛眉敲著皇甫琦的腦袋,問:“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皇甫琦收回視線,回答:“沒事,夜色不錯罷了。”
麵對這樣的皇甫琦,湛眉還是將心裏想說的話憋了回去了,他們兩之間的事,自己還是少插手為秒,順其自然吧。
而在城牆之上,緋衣來到了鬱鏡修的身邊,見他依舊遠目凝視那已然消失不見的馬車,心底有了些無奈。
“城主,為什麼不見她呢?”
鬱鏡修苦笑,煙灰色眸子變得黯淡:“她不願麵對我,我又何必出現,徒增煩惱呢。”
“……”真的不願麵對嗎?緋衣也笑了,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回去吧。我該找雪家,找雪岩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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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紮玉雪山,一路向東北就是去往遙國方向,一路上幾乎是日夜兼程的,皇甫琦根本不敢有所停留,隻是一心想著要回遙國,不為別的隻為遵守與鬱鏡修的約定。
她一直都不曾忘記,那個約定:她幫他坐擁天青,他助她毀掉夏侯逸。
要想迅速的擁有能和鬱鏡修比肩的權力,就隻有憑借自己公主的身份了,而回到遙國,她也要向夏侯逸正式的宣戰!
一路上屍骨遍地,戰俘餓殍露宿荒野,皇甫琦有些慶幸於這輛馬車的樸素的外表,在遭遇了好幾次的山匪伏擊和難民圍堵之後,皇甫琦和湛眉很聰明的都棄了馬車,也將身上光鮮的衣衫換成粗布的,而兩人的外表也太過於顯眼,又不得不易容成不起眼的樣子。
如此之後,一路上才稍微平靜一些了,但是真正要進入到要過境內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皇甫琦和湛眉兩人混在難民之中已經露宿好幾天了,但因遙國和兆國戰事激烈,遙國處於劣勢連日來幾座城池失守,不得已戰略撤退,而被棄之城的難民則被堵在軍隊最後鎮守的祁城之外,不得而入。
難民集中起來建有一個簡陋村落,但危險是時常有的,遙國閉城不理會難民死活,而兆國常來屠殺擄掠,一時間存活下來的難民也隻剩下原來的一半了,但因為食物缺乏的問題,也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湛眉有時候看不過眼本想出手的,但在皇甫琦的阻攔之下還是不得不作壁上觀。湛眉怨她鐵石心腸,而皇甫琦則沉默的認了……
難民營裏,食物緊缺,皇甫琦為求自保一直都是同湛眉將食物藏起來,在不引人注意的時候才悄悄進食的,不是因為她們多麼的小氣而是在見識到難民營裏的一場數十人為了一個饅頭而爭奪致死場麵之後,才不得不這麼做。
但湛眉麵冷心軟,時常都會偷偷去一些食物出去的,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沒惹出什麼麻煩,皇甫琦也就隻是看在眼裏,並不說話。
而這一日,湛眉又如往常一樣偷了食物悄悄送出去,隻是事情的發展並不那麼如意了。
湛眉偷偷的將食物交給一個麵如菜色的孩童之後,便轉身離開,隻是在她並不知道,那個接受食物的孩童很快的就被幾個成年人圍堵住了,目標就是孩童懷中的一個粗糧饅頭。
而同樣的湛眉沒走出多久,也有數人將她圍住了。
“你有多餘的饅頭給那小孩,想必你還私藏了別的食物吧,交出來!不然殺了你!”一個赤膊的男人麵露凶相開口威脅,一隻手還不安分的伸向湛眉了。
湛眉這才意識到不妙的,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那個瘦弱的孩童,她轉身就想要回去,卻發現後路也被人徹底的堵住了。
前麵三人,後麵四人,正是難民營中爭奪食物爭得最凶的幾人,而可悲的是每當兆國軍隊來屠戮是時候他們卻都一致的將老弱婦孺推到最前麵,自己躲得無影無蹤了。
“食物沒有,要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