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黑暗之中,皇甫琦的感覺更加的敏銳了,她確信湛眉以及無憂已經和自己走散了,心中擔憂不已的她不得不放緩了腳步,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而當找到出口的時候,火把的刺目火光晃的她下意識的用手臂去遮擋。
當再一次凝眸望去,卻發現遠處有人影緩緩走來,而自己的脖頸上也隨之架著明晃晃的刀劍,皇甫琦苦笑,自己算計了那麼多最終還是被逮到了。
那人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從火光之中緩步走來,一襲月白錦服襯著他的高雅出塵,那人緩緩走近了,皇甫琦才依稀看清了他的臉,心裏不禁訝異,怎麼會是他?
麵若玉冠,寒星似的眸泛著幾分冷色,此人不是薛慕白,又會是誰呢?
“你是什麼人?”
薛慕白見那女子沒有回答,不禁又皺眉重複問道:“你是什麼人?兆國奸細嗎?”
皇甫琦回神,有些感歎世事無常啊,她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再遇薛慕白的,自己如今的打扮他也是認不出來的吧。不過她可不像被當作什麼兆國的奸細。
皇甫琦坦然看相薛慕白,平靜回答:“不過是城外難民罷了,食物沒了,不得已才闖城來求活路。”
薛慕白皺眉:“隻有你一人嗎?”
皇甫琦想了想,點點頭肯定道:“確實隻有我一人。”
薛慕白顯然不是很滿意皇甫琦的回答,最終吩咐道:“把她押下去,我要親自審問!”
“是,軍師。”
這種結果是在皇甫琦意料之中的,都被逮到了,她可沒奢望能夠安然脫身,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薛慕白竟然會成為遙國軍隊是軍師,那難道這連日來城池失守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她皇甫琦也定然不會輕饒了她的。
皇甫琦順從的任由士兵把它押了下去,那平靜而坦然的模樣幾乎讓薛慕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抓錯人了,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越反常,就說明其中越有問題,他還是謹慎為上。
那一次靜安公主給他一個打擊,他算是受教了,任何事情都不能看表麵的,當初的他就是被那精心編製的表麵蒙蔽的雙眼,到最後發現殘酷真相,才知道追悔莫及。
他終於懂了,隻是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
雖是階下囚,但這待遇顯然還是不錯的,牢房昏暗,隻開一扇高掛的天窗,但這裏整潔幹淨,一張木桌四方的,上麵還有一套完整的差距,甚至還配備有一張床榻,當然了如果能忽視她此時呈十字形被綁這那就更好了。
毫無意外的,薛慕白進來了,從高掛的天窗外投入的亮光籠罩了他有些嚴肅的麵容,他看著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她,緩緩的在木桌邊落座了。
薛慕白擺了一個杯子,開始為自己倒茶了。
“你叫什麼名字?”
“亓溪。”
“哪裏人?”
“遙國上京人。”
斟茶的動作一頓,他放下了茶壺,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了,喝完之後,他突然看向皇甫琦,口中吐出幾個字:“你的話,我不信。”
麵對他逼視的目光,皇甫琦絲毫不示弱,開口:“你愛信不信。”
薛慕白也不惱,隻是收回視線緩緩道“我姑且就先喚你亓溪了。亓溪,你可知道,你是這幾天以來,第幾個闖入祁城的。”
“……”皇甫琦是真的不知道,隻能沉默以對了。
“第十一個了,自從退守祁城以來,幾乎每日都有人闖入祁城,當然都被我一一逮到了,那些人也像你一樣,自稱遙國人,是城外難民,為求活路才冒然闖城,但是我一個都不相信!你知道他們最後結果怎麼樣嗎?”
“……”
見皇甫琦依舊不說話,薛慕白的眸底有了幾分的狠厲:“一刀切腹,剁肉喂了 城中的野狗。”
皇甫琦驚愕看他,微張的嘴久久忘記了閉上,薛慕白真的和初見時不一樣了,少了幾分年少輕狂,多了沉著淡然,但最令她意外的是,薛慕白這樣一個氣質儒雅的人兒,竟有那樣狠辣的手段。
“那些人之中,若真有城外難民,你也寧可錯殺,不放過一個嗎?”
薛慕白突然笑了,目光投向皇甫琦,似是要將她穿透:“我並沒有錯殺,因為普通的平頭百姓是根本不可能穿過這麼重重的巡邏戒備,來到城中的。就如你一樣,明明功夫了得運籌帷幄,擁有輕易闖入祁城的本事,何至於淪落到成為難民的地步?”
薛慕白繼續說道:“這樣一推測,你說的一切都是謊言,你不是城外難民,如同置前闖城的人一樣,你是兆國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