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背負重劍的男人手執長劍,那個讓世界都安靜下來的男人,此時的他的背影給人一種蕭索之感。血液順著長劍低落到那已經彙聚成窪的小坑中,滴答,滴答仿佛長街中隻有那血液滴落之聲。
“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那微乎其微的歎息聲,落寞的情緒蔓延在每個人心裏。就連那被大人緊緊摟在懷中的孩童都聽到了這聲“我錯了麼?”
“謝謝。”依舊在顫抖的婦人從驚恐之中略微清醒了些,可是她那誇下的液體和那雙腳的抖動已經說明了她此時動不了了。
“嗯。”弄髒了龍炎封寒的長生並不願意在此時歸鞘。落寞的身影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那蒼鷹的離去而離去。
“你沒有錯。”一邊幫長生清理血跡的華雲飛突然開口。身為朋友華雲飛明白長生此時心理並不好受,或許他救了那婦人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扒了上衣,那麼這個婦人會在千夫所指之下倍加煎熬,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上吊。他明白長生此時心中有糾結又或者是愧疚,隻是他沒有對那個婦人說對不起。又或者是那三十二人,同為人造成三十二個哭墳,所以他很落寞他在懷疑自己他在自責。
“雲飛,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了秩序。”在河中呆坐已經將一片河域染紅的葉長生此時心理在承受著煎熬,那街頭惡行還有那快意恩仇,若是從書中看是如此的爽快。可是當經曆過以後看到那一個個恐懼的眼神,忽然心中多了一種憐憫和愧疚的情緒。
“秩序是強者給弱者製訂的規則,無論是道儒法佛皆是如此。不過是帝皇之術,那愚夫愚婦在律法麵前束手無策,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可那些像我這般的高粱子弟卻可以肆意妄為,便是因為我們有欺壓之人皆比我們弱。而律法在強者手中是武器在弱者手中是枷鎖。而這一切的根源皆是人皇無道,生為最強者卻一心想著剝削,而這個強大的國度也就此腐朽。”為長生清理的華雲飛很是輕易的將這番話說了出來,能說出這一番話便可以看出華雲飛的思想已經跳脫出了這個時代。又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才會聚到一起的。
長生:“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華雲飛:“嗯。我看過哀鴻遍野,看過悲歡離合,看過那繁華的南京城,看過那麵黃肌瘦的吃草老農…最後我明白了人若是想做點什麼不是懷著一腔熱血就夠的,所以我帶著麵具,除了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
長生:“你想做皇帝麼?”
華雲飛:“不想,但是我想讓百姓吃飽,讓百姓能有法可依,我想讓這個國家不再是某家的而是這片大地上的百姓的。”
長生:“是與非。”
華雲飛:“今日不想明日,做了便知。”
長生:“好。”
華雲飛:“會死很多人。”
長生:“那一定要為我刻一塊碑,還要在我墳前種一顆長青樹。”
落於山峰之上的蒼鷹看著那極遠處河流中的二人,那被洗淨的河水沒了那血紅色,陽光的反射似乎讓二人的眼眸中也反射出了光芒。天地風起時,那開之北方的寒意也悄然而至。
河南道,相比於河南道此地已經像是兵荒之年一般,隨處可憐那麵黃肌瘦的人,又或者是那坍塌焚毀的房屋。“匪患。”長生看了看那還在燃燒的房屋還有那地上的痕跡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怎麼還有小孩的哭聲,去看看。”尋著聲音出處便見那棟已經坍塌一半的房屋,而那斷斷續續的啼哭聲便是從那完好的一半房中傳出的。“長生你快看!”隻見華雲飛掀開一塊鋪在地上的木板,而那地下赫然是兩個孩子,看起來八九歲的孩子手中還握著把鐵片磨成的短刃,而那約莫三四歲的孩子在其背後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哭聲。可是那小手始終捂不住那哽咽抽泣出的哭聲,滿是灰黑的小臉上寫滿了恐懼。而那執刀的孩子握著的匕首一直對著掀開木板的華雲飛,隻要華雲飛伸手下去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刺出去。
“啊~少爺!”一把拉出那個大點孩子的長生哪會怕那小短刃,哪怕讓其在身上捅兩下也休想破了他護體內力。隻是被抓出來的孩子驚恐的呼喚著還在洞低的少爺,而那個小的孩子恐懼的蜷縮在一角隻是一個勁的哭絲毫沒有抓住他哥哥的意思。
“叫個屁。老子是吃你了還是打你了。給老子站好!還有你!在哭就把你喂野狗!”長生話一出那身上本就不多的煞氣瞬間震懾住了兩個孩子,一個如同木頭一般站在地上一個被嚇的隻有哽咽聲。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聽到沒!”孩子沒有說話隻是恐懼的看著長生,小小的身板在寒風中不知是嚇的還是冷的有些發抖,而那瘦弱的身材在此時還努力的挺起胸膛展現自己的勇敢。
“你叫什麼。”拿出幹糧和水囊的長生隻是在孩子麵前吃著,他是想給這個孩子吃,不過長生的意思很明顯你說就有的吃。
“狗子。”孩子用那稚嫩帶著顫抖的尾音來回應長生,可是那眼神確是直勾勾的盯著長生手上的幹糧。看的出這個孩子已經很久沒進食了,而從周圍的環境看估計已經有一兩天了,不過一兩天沒吃東西還能挺著個身子說明這個孩子根子骨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