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易山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床上的帷幔已經被扯掉了,兩床厚厚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滿屋子裏麵煙氣繚繞,一屋子的中藥藥水味道,嗆得他不由得“咳咳咳”的咳嗽起來,卻才感覺到胸脯上陣陣壓抑的疼痛,幾乎就要斷了氣的感覺。
喘口氣才感覺好了些,轉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毫無形象、滿頭披散著頭發的師萱萱八爪魚一樣的抱著他半個身軀,或許是累極了,剛剛劇烈的咳嗽都沒有把她吵醒,睡的極為香甜,呼呼的打著呼嚕,風易山知道她這個樣子分明是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不由得扶額暗歎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了。
在向外看去,屋子裏麵的裝飾確實是自己的屋子,地上還也算幹淨,至少自己的山莊還在運轉,沒有因為自己的意外而散了架,桌子上點著好幾隻粗大的火燭,照的屋子裏麵亮亮堂堂,看起來應該還是晚上,因為他知道他的屋子采光很好,大白天的根本不需要點上火燭。
屋內桌子上除了平日的茶具還有不少藥碗、紗布、棉花、藥罐等物,一些隨意堆放的垃圾上還沾著血跡,看起來應該是剛剛給自己換過藥。
桌子四邊趴著兩男兩女四個人,低著頭趴在自己的臂彎裏麵,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風易山隻看了一會兒就就感覺到了頭暈眼花,口渴的難受,掙紮著從師萱萱的懷抱裏麵掙脫出來,她卻嘟嘟嘴唇,舔舔舌頭,自己抱著自己繼續沉睡,看的風易山滿頭的黑線,到底是誰傳出來照顧病人的人一驚動立馬就醒過來,這師萱萱難道是那二班畢業的嗎?
伸腳站到地上,挺起些身子,胸口卻還是火辣辣的疼,不由得按住胸口倒吸一口氣,自己的傷這究竟是有多重哇!
風易山慢慢的適應了自己的傷,躡手躡腳的走到桌子旁邊,這回近距離終於看清了,那兩女的是小雪和秦蓮,兩男的是自己的小斯,隻是他隻認得人,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探手拿起茶杯想要喝口水卻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祝三娘躡手躡腳的正要往進走,噗一瞧見這個樣子就愣住了,風易山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拿著茶杯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口中莫名其妙的飄出一句“這茶挺好喝,你喝不喝。”
祝三娘嗚哇一聲就大哭起來,差點跌坐在地上,讓風易山站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想勸勸她卻用眼角瞥見師萱萱五個人都被驚醒了過來。門外也呼啦啦圍上了一堆人人頭,雷明那碩大的腦袋特別的顯眼。
風易山拿著茶杯哭笑不得,這怎麼總是和電影裏麵的不相符呢?
眾人大眼瞪小眼般的看了有半刻鍾才醒悟過來,祝三娘蹦起來就要往風易山這裏撲,卻被眼疾手快的雷明等人直接攔下,這要是被她撲上來那還了得。
秦蓮和小雪本慌張的要跪下請罪,卻衝向了床榻那裏,扶住了跌倒了的師萱萱,此時兩行熱淚從她臉上花落,說不清是激動還是別的什麼,隻是無聲的嚶嚶哭泣,讓風易山心中無限的難受。
忙活了良久,談心了良久,在小雪叫來大夫幾番確診過後眾人才各自散去,但喜氣洋洋的神情已經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臉上。
趕走了大多數人,風易山的屋子裏麵隻留下了師萱萱、祝三娘、小雪、老龍頭、三桐、雲嶺四老和燕雲八護衛齊聚在此,風易山要知道是誰在對付自己,又為何會在眾多人護衛之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遣散其他人之後,小雪靜靜的搬著小凳子就坐在風易山的床下邊,寸步不離,師萱萱和祝三娘一邊一個扶著他,一個喂果子,一個喂茶水,好不愜意呀!
等了半天,師萱萱率先開口道“事情是在琅琊閣出的,就讓我先來說吧!”
眾人看看她都不說話,也不反對,這件事情確實該由琅琊閣給個說法,這些天琅琊閣的人也屢次上門探望,由她訴說確實最合適不過了。
“那一日我在彈琴時,你在和畫眉、秋月喝酒……”不論他們聽到這句話是何感想,反正風易山感到臉上燒燒的,自己喝過了頭不記得,難道真有那麼的放蕩不羈?
“大家都很高興,琅琊閣其他的客人也都在觀看,晉陽樓主雪鷹也在那裏,這麼多人都不成想對方居然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其他人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感覺,唯有風易山一腦子漿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這副模樣,接下來師萱萱說的話卻讓他心中一陣陣後怕,自己這是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