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竹一走進營帳, 就對陸天澤一個勁兒地感謝:“澤宇, 我能這樣叫你吧?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 我在戰場上已經……”
他的語速已經夠快了, 但陸天澤還是在他沒說完的時候, 就打斷了他, “第一, 別叫我的名字。第二,感謝我的話,就離我遠點。”
澤宇這個化名, 從陸天澤和秦宇兩人的名字當中,各取一個字組成。聽別人叫起來,感覺還不錯, 就像他和小哥哥合為一體了。但從這個小哥哥頗為留意的崔英竹嘴裏麵蹦出來, 怎麼就那麼不舒服呢?
長到這麼大,崔英竹遭受的所有冷遇, 都沒有陸天澤給他的多。他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憐兮兮地問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我們是戰友, 你又剛剛救了我, 我隻是想感謝你, 為什麼你好像對我有所不滿?”
陸天澤冷冷地道:“你沒做錯什麼, 救你隻是順手,我不需要戰友。我性格就這樣,別再煩我了。”
趙伍長跟在他的身後進來, 嘖嘖地嘲諷道:“又在拿你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啊?”崔英竹瞪了他一眼, 氣鼓鼓地說:“要你管!”
趙伍長沒有與崔英竹繼續打嘴炮,他這次來,是收拾東西離開。剛才他在蔣明輝那裏申請調出第八小隊,已經通過了。
在他看來,他能在方陣裏折騰陸天澤,陸天澤也能反過來對付他。與其提心吊膽地留下,不如大大方方地調走。
如果不是趙伍長開口,蔣明輝也沒辦法為手下的弟兄們謀到福利。雖然最後從四十個嘉獎換成了十個,但總歸念他一份好,因此他一提起,蔣明輝就爽快地同意了。
第八小隊的隊員,各個都非常羨慕趙伍長。他們表麵上看來風光無限,實則卻永遠衝在最前線,做最危險的任務。倘若在之前,趙伍長申請調出去,隊員肯定要給他扣一頂臨陣脫逃的帽子。
此時又有不同,趙伍長為大家謀到了軍功,為此還得罪了新秀澤宇。他要走,大家非但不記恨,還一起歡送他。
趙伍長心裏打什麼小九九,陸天澤根本就不在意。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計謀都不足為懼。至於趙伍長怕陸天澤陷害他,要調走,就更是多此一舉。陸天澤哪有心情惦記他這種小蝦米?
邢平還在營帳外晃蕩,來來回回走了好多圈,就是不進門。袁婉茹從旁路過,向他問道:“老邢,怎麼不進去?”
邢平嘴上說著:“這就進去。”腳上卻仍是在原地打轉,他也覺得無顏麵對營帳裏的兩位新人。
倘若新人在戰場上吃了教訓,他便會勸他們忍氣吞聲,別同趙伍長作對,再由趙伍長向他們傳授列陣一事。
事實卻是,他站錯隊了。在這場博弈中,趙伍長才是處於下風的那一個。趙伍長能瀟灑地調走,他卻還要留在這一伍,實在沒想好怎麼和新人開口。
袁婉茹不在意地點點頭,她原本也是隨口一問。走進營帳中,她對陸天澤道:“韓將軍叫你過去。”
袁婉茹和陸天澤一前一後地離開,當天便沒回來,邢平倒是鬆了一口氣,崔英竹卻開始擔心陸天澤。難道他們被派去參加特殊任務了嗎?不知道是否會有危險?
神劍門據點的主帳中,韓柏岩正在沙盤上排兵布陣,時不時地回頭與蔣明輝、邵行雲交代幾句話。帳外親兵稟報道:“袁婉茹、澤宇到。”
韓柏岩揮揮手,“請他們進來。”他收起沙盤,和蔣明輝、邵行雲交換了一個眼神,坐回了主位。
陸天澤剛一進來,蔣明輝就主動與他攀談,親切地問:“來這裏還習慣嗎?如今聖武帝國該下過初雪了吧?可惜東海戰域沒有雪。”
陸天澤不搭腔,隻悶聲道:“嗯。”他對於聖武帝國並不熟悉,下沒下過雪更是一點都不關心。
不管蔣明輝問什麼,陸天澤都是這個反應。蔣明輝無奈地看向韓柏岩,這樣的性子,隻從聊天,根本打探不出他的底細。
韓柏岩哈哈一笑,對陸天澤道:“坐!”等陸天澤落座後,他才道:“小兄弟,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聖武帝國並無澤姓的大家族,不知你出身何處?”
陸天澤淡淡地說:“我是散修,並非出自大家族。”
韓柏岩順著他的話問道:“那小兄弟能否說一下你的際遇呢?不知有過什麼奇遇,才會如此年輕,就戰力不凡。”
陸天澤取出七曜劍,遞到他的手上,解釋道:“我實力一般,全仗著這把神兵利器。這是幾日前,銅陵羅家的公子在拍賣會上贈與我的。”為了隱瞞自己的神木族身份,陸天澤把七曜推了出來。
“通靈天寶!”韓柏岩倒吸一口冷氣,縱使他出自神劍門,數千年來,所見到的通靈天寶也不過三件,全部屬於各大超級宗派所有。眼前這位骨齡隻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然獨自擁有一件通靈天寶!
也就是韓柏岩為人光風霽月,換其他心思不純的人來,絕對會生出奪寶之心。這位小兄弟還真是心大,身懷如此巨寶,居然敢大喇喇地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