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咆聲!

暴烈的虎咆聲在姬昌夜的驚叫中席卷了整個苑子。

姬野的小臂完全和槍杆保持在一條直線上,他踏前三步,第三步結束的時候推出了虎牙槍。隨著一聲暴吼,所有力量在那個瞬間貫注到槍身中。他身體最後的衝勁和自己的力量一起推動槍鋒,在手臂完全舒展的瞬間,虎牙槍將從背後正好點中老人的心髒!

“叮!”

一聲尖利的鳴響,靜下來的時候,竟然是姬謙正手中的戰劍劈歪了姬野的槍鋒。而老人此時已經閃出了半尺,微笑著看著這對父子。他閃開後,姬野的槍勢就躍過七尺,直刺向姬謙正了。相對於姬謙正眼睛中的驚訝,姬野驚異的神情更加明顯。

老人輕輕拍了拍姬野的胳膊:“手臂還是顯得僵硬了一點,全力推槍絕不是要逼迫自己用力,全部的力量要向水流那樣湧出,平穩的推槍將給你更快的速度。”

姬謙正不悅的扔下了戰劍嗬斥道:“野兒,你瘋了麼?”

姬野看了父親一眼,並沒有多說話,默默的撤槍回去。

“叫你好好思考槍術的奧秘,你的槍勢卻變得越來越暴戾,遲早死在戰場上!”姬謙正喝道,“難道我們這一場格鬥,你就沒有看出什麼是槍術的精華麼?”

羽然不忍心看他站在那裏被父親責罵,上去想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來。

老人揮手阻止了羽然,又對姬野笑著說:“為什麼你麼出槍那麼快那?你沒有看見我剛才是用緩慢的變化克製你父親的劍麼?”

“那是你的槍術,”姬野說,“如果我的槍在你的槍之前到達,你緩慢的變化根本沒有用,隻要我快得你閃不過,最多也就是我們同歸於盡。”

“閉嘴!”姬謙正看兒子說得越來越放肆,不禁大怒,“你殺一個敵人就用盡全力,再來新的對手怎麼辦?”

“對啊,來新的敵人還怎麼辦?”老人依舊微笑,剛才姬野在背後刺擊他給姬謙正解圍,他似乎並不惱火。

“真正的武將,一生也無法遇見幾個值得用全力的對手,我一槍殺敵已經足夠了,”姬野說,“如果不巧有兩個一起來,那我不會跑麼?當然你的槍術也很好。”

“哈哈哈哈,”老人忽然笑了起來,雪白的長發隨著他歡暢的笑聲而震動。

“握一下我的槍,”老人把自己銀色的長槍遞給姬野。

姬野握住老人的槍的時候,臉色忽然變了。

“現在你明白了吧,你想的沒有錯。猛烈的槍術和變化的槍術各有自己的優點,最終目的隻是保存自己而擊潰敵人。學習最高的槍術根本不需要考慮第二個敵人,因為雜兵不值得你動手。事實上我刺擊你的父親的一槍也幾乎用了我最高的槍術,隻是你以為我很輕易的戰勝他而已。”

姬野默默的點頭。

“虎牙槍是一柄暴烈的槍,很多年前它就是,”老人對姬謙正說,“姬氏終於出現了繼承它的人。這讓我想起從前。”

老人拉起羽然的手走向了門外:“姬先生,我想你應該融了那枚指套。這個使命不是隨著血緣流傳的,隻有希望為此戰鬥的人才會成為真的天驅武士。如果你不想,不必要勉強自己。”

姬謙正怔怔的站在那裏。

“不過我來到這裏的消息希望不要泄漏,”老人回頭的目光裏有一絲隱約的銳氣,“你應該知道這個團體的行事規則!”

“是。”

老人和小女孩離去後,姬昌夜急忙跑去看楞在那裏的父親,姬野卻看著自己自己的手在發呆。

“沒事,”姬謙正環顧兩個兒子,“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和任何人說起!”

昌夜急忙點頭,姬野卻好像沒有聽見父親的話,喃喃的說:“原來是這樣……”

“到底怎樣?”姬謙正怒道。

“那柄槍,”姬野看了父親一眼,“那柄槍非常輕,輕得就象沒有重量一樣。用它的人絕對不能使用暴烈的槍術,用虎牙槍的人也不可能有它那樣的變化。”

姬野自己走進了樹林,更烈更強的虎咆聲響起在樹林中。

“唉,”妻子一邊摸索著為姬謙正除下青色的緞袍,“到底是什麼事情呢?難道我也不能說麼?”

“不要再問了,”姬謙正的聲音少有的硬,“你也應該知道九州廣大,外麵的事情絕不是我們可以管得上的。他能夠退去我已經很高興了,再也不要提起這件事,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天機已動,星命變幻,舉動不當我們姬氏可能就此滅亡!”

“聽昌夜說他很賞識姬野?”

“野兒在武術上確實有天賦,今天他刺殺那人的一槍是被閃過後才到我的胸口,如果他的槍尖在力道最強的那一點到我的胸前,我要接下就會非常吃力,”姬謙正微微歎息,“可是槍勢太烈,終究是個暴戾的性格。”

“都是你當初堅持要教他槍術,”妻子恨聲道,“他現在練了槍術,那雙黑眼睛更凶,平時瞟我一眼也嚇得我不輕。一個侍妾的兒子,你教得卻比昌夜還好,難道如此厚此薄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