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現在這個糟爛的社會,有多少糟爛的婚姻,當今社會的男人裏,他已經很優秀了是不是?不亂搞女人,給她買車買衣服買首飾,要什麼給什麼,除了整天板著個冰山臉沒什麼情趣,喜歡幺五喝六,喜歡強加意誌給她,他還有什麼缺點?
他那麼高高在上,他那麼優秀強勢,自己為什麼非得去和他爭,和他去鬥?
歸根到底,就是那點兒泛酸的小女兒情懷!
這麼一想,她心裏的愧疚感就越來越強,不停地就著自己的衣袖去替他擦試唇角的血跡,心裏亂糟糟一團,但從來沒有說過的話卻衝口而出:“火哥,對不起……”
微微一震,邢烈火摸索一陣,將兜裏那條子彈項鏈重新取出來給她帶上,順勢親了她一下,目光很柔,“……別傻了!這個,以後不許取……”
話一出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咳嗽那唇邊就開始滲血。
連翹心裏一陣陣揪得生疼,他這樣子肯定是傷到內髒了,不然不能吐血,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個強硬的男人也會有虛弱的時候,平日裏看他那麼強硬,原來也是血肉之軀啊。
她輕輕捂住他的嘴,小聲說,“火哥,你別講話了。”
說著話,那手指,就在不停地顫抖,而眼眶裏蓄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
“哭個屁啊,老子死不了。”
邢烈火心裏一抽,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因為看到她的眼淚,在他的印象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流淚,再苦再累的訓練都沒見過她的淚水,而這一刻,她竟然為他哭了……
有些吃力地抬起右手,帶著指尖泛寒的涼意,他輕輕地撫摩著她的小臉,“別哭了啊,乖!”
這一哄,她幾乎泣不成聲,抹了抹臉她倏地又笑出了聲兒,“傻了吧,我沒哭,那是雨……”
她笑了,正如她總是在不停練習的微笑,正因為她總是對著鏡頭練習微笑,最後的最後,她才終於變成了一個不敢哭泣的人——因為以前,沒有人在乎她會不會哭。
此刻,天不垂憐!
大雨還是不停從破裂的車窗流進來,讓人偏體生寒,那寒意,颼颼直透心肝兒……
連翹突然記得媽媽說過的話,有傷就有寒,受了傷的人會感到特別的冷。
這麼一想,她趕緊將自己身上他給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飛快地披回到他的身上。
“冷不冷,火哥,你冷不冷?”
哪料到,卻被他一把就掀了開來重新披到她身上,不悅地虛著嗓子吼她。
“老爺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咳……你一小姑娘,冷著可不好……”
“火哥!”
默默地抹了把眼淚,連翹心裏那情緒五味陳雜,嘴唇輕微的蠕動了一下,她突然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身體貼了過去,把自己的臉蛋兒輕輕地靠在他寬闊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