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關吧,讓他好好地想想也好。
不過,替他感到不值當的當然不僅僅隻有邢烈火一人,實際上他的處罰結果一下來,整個警通大隊,乃至整個紅刺特戰隊都沸騰了,紛紛替他抱不平,衛大隊長過往的英雄事跡誰又不知道呢?
不管這件事兒上他有什麼責任,石頭畢竟已經去了,作為同生共死過的兄弟,沒有一個人願意看著他這樣頹廢等死的模樣兒。
入夜了,起風了。
二愣子呆呆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直到聽到上鋪和旁邊的兄弟都在唉聲歎氣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那天在殯儀館一時衝動罵了,打了,惱了,但並不代表他心裏就不尊敬這位大隊長。
摸黑來到禁閉室,他撓著腦袋愣了半天沒進去。
因為這是他的自罰,禁閉室沒有人守衛,連門兒都沒有關嚴實。
推開門,看到坐在床上發愣的衛燎,二愣子想了半天,才說,“衛隊,我那天兒腦子長泡了,態度不好,來給你認個錯兒。”
勉強地咧了咧嘴,衛燎擺了擺手說:“兄弟,你沒錯兒,你打得好,我確實是個混蛋。”
二愣子聽他說這話,突然就紅了眼:“衛隊,這事兒吧其實你也沒錯兒,那是意外,誰都知道那是意外,你也不想的,石頭他,石頭他要知道,也不樂意看到你這樣……”
臉色有些憔悴,衛燎握緊拳頭,然後又鬆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兄弟,我們不僅是男人,還是軍人,錯了就得承擔,沒什麼可說的,我活該的。”
“軍人也是人。”
衛燎眼眶有些發紅,索性閉了眼睛,淡淡地說:“軍人不同於人,先是軍,然後才是人,軍是什麼?國家機器,死的,軍令如山,就不該帶私人感情。”
“衛隊,我讀的書不多,懂不了那麼多彎彎道理,也沒那麼高的覺悟,實話說吧,咱就不樂意自個兒兄弟受委屈,剛才兄弟們都說了,你要不做大隊長了,咱警通大隊全體複員,你看著辦吧!”
說著這番話,二愣子衝他敬了個軍禮就出去了。
時間一眨眼,就是一周後。
這日上午,舒爽來找連翹的時候,她正在機要處整理著反恐演習的資料,編譯彙總裝檔,忙得不可開交。因為沒有人來接,舒爽進不了總部的大院兒。所以,接到門口警衛室來的電話後,連翹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好些天沒有見到爽妞兒,她心裏其實挺擔心的,這跑得太急,停下腳步時氣喘得直捂胸口,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連子,我有事兒找你幫忙……”舒爽的聲音裏是從未有過的低沉,那受傷的嘴巴和牙齦也沒有好利索,臉色紙片兒似的蒼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