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臉色驟地蒼白,拳頭握得死緊。
對於他來說,個人的榮譽和清白,其實與命要重得多。
連翹這個人其實真不喜歡應酬,六年前如果不是必要的宴會,火哥也不會讓她去參加,何況她整整宅了六年。
老實說,在這樣的場合,她真不太適應了,可是,作為火哥慎重介紹過的愛人,她必須要敬的酒都是難免的,心裏也很清楚,經過這麼一出戲,不管邢老爺子高不高興,她是邢烈火的老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事實上,邢爺心裏偷著美呢。
早晚得把連翹的事給人一個交代,這豈不是剛剛好?所謂擇日不如撞日,這種場合再好不過了,有人挑釁那就更好,還能堵得他家老頭兒想反對也得噎在喉嚨裏。
一舉兩得,最後的賺家,還是他自己。
帶著媳婦兒在壽宴廳裏應酬了一大圈兒下來,看了看她的小臉兒,他有些心疼了。
他女人平時很少穿這麼高跟兒的鞋子,可是為了配合他的身高,今兒她特意穿了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這麼在大廳裏走來走去的,指定腳趾都磨破了。
而且,他知道這小女人最討厭這種場合。
想了想,他小聲地俯在三七耳朵邊兒上說了幾句,小屁孩兒的配合默契度簡直讓他詫異。
幾分鍾後,小三七就吵著要喝水,要去玩,要上廁所,這兒很悶很悶……
於是,他借此就將這時候其實不太合適離開的連翹和女兒帶到了裏麵的休息偏廳。
這時候裏麵沒有客人,又清淨又舒服,剛好能讓她們兩母子休息一下。
一進屋,他攔腰就將她抱到了沙發上坐好,然後蹲下身來將她的腳上那雙高得離譜的鞋子給脫了下來,反反複複的瞅著她的腳。
果然,好幾處都紅通通的,還好,沒有磨破皮兒。
大手輕輕地替她揉著按著,他臉上那表情啊,就像自個兒被刀捅過似的難受:“很疼嗎?”
疼麼?
腳肯定是疼的,可是看到那種心疼自己的表情,從那張在外人麵前總是冷酷得掉渣的俊臉上流露出來,心裏又覺得暖和得不行。
桃林千裏,隻取一枝。
想到他剛才說的這句話,看到蹲在麵前替自己揉腳的男人,她咬著下唇搖了搖頭,又狡黠一笑。
“有這麼優秀的捏腳工,我哪裏還會疼呢?”
聽到她軟膩膩的調侃聲兒,邢爺抬起頭來,與她的目光一對視,不禁牽唇莞爾。
他喜歡她這個樣子,笑得像隻小狐狸……
“算你得瑟,小畜生!”
罵的是難聽的話,可是語氣裏那濃濃寵溺誰都聽得出來……
替她穿上鞋子,他站起身在她和三七的腦袋上各揉了幾下,“我還得出去應付一下,你們娘倆兒就在這休息,那邊兒有水果,三七,去給媽媽剝個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