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
“翹翹——”易紹天猛地伸出手想拉她,想了想又放棄,垂了下來,“等一下……”
“還有事兒麼?”
“老實說,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知道了你爸的事兒後,還能跟他在一塊兒過。”易紹天說著,似乎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
她對自己半點兒都不能容忍,卻能容忍他殺了她的父親,這個中的差別,真不是一點半點。
這句話成功引起了連翹的注意,她立馬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詫異地問,“你知道這件事兒?難道,你也認識我爸爸?”
陷入回憶,易紹天心情很複雜,“當年我跟邢帥是戰友,挺不錯的哥們兒,你爸爸是我們的隊長。”
沒錯啊,聽火哥說過,那時候,他倆的確是戰友來的!
那麼,他知道這事兒也就不奇怪了!
連翹心裏稍稍思量之後,又緊追著問了一句,“那我爸的事兒你都清楚麼?”
望著她目光裏的期待,易紹天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事兒是邢帥辦的,不過……”
“不過什麼?”
“有些事情,未必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雖然他非常不願意為情敵說話,但在這個女人麵前,他不願意說假話。
微微一怔,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連翹望了他好幾秒,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於是笑了笑,托了托三七的小屁股,“謝謝你告訴我,不好意思,女兒找她爸爸了,我得走了……”
聞言,易紹天心裏酸澀難當。
他知道她故意這麼說的,女兒找爸爸了,女兒找爸爸了……
他不禁想著,如果不是當初的意外,如果不是邢婉橫插一腳,那現在他們會不會也有孩子了?
“翹翹,如果有一天他對你不好,你記住我永遠都在原地等著你。”
微微一歎,他的聲音有些暗沉,帶著很明顯的落寞,寂廖,還有淡淡的不甘心,卻也是他為了她而守候在心裏的一條底線。
他始終在原地。
可是,她卻不在了。
他就站在窗戶邊,黑幕下的燈光跳躍在他的瞳孔裏明明滅滅,那眼神兒落在她身上,裏麵蘊藏了多少愛慕與糾結?
這點兒,連翹也算咂摸出味兒來了。
可是即便看得清楚,卻必須裝著糊塗,真誠也好,真心也罷,她都擔不起了……
“不,他對我很好,我過得很幸福。”
說到了這兒,大概是燈火感染了心情,連翹認真地希望他過得好,“你是了解我這人的,就是兩眼一摸黑,認準了道兒就走的直腸子,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不管對待感情還是其它,這輩子吧,我沒有其它的考慮了,我希望你也放下芥蒂,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