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邢小久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今兒這麼失態過,又哭又笑。
見連翹勸不住,邢爺皺著眉頭過去一把就搶下她的酒杯,“別喝了,成什麼樣子!”
“哥,讓我喝,就醉這一次……”再抬起頭時,她滿臉都是控製不住的淚水,望著她大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什麼做,一輩子都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這時候跑來管我,憑什麼,憑什麼?”
這丫頭,心裏也是明白的。
可是明白卻又沒法兒反抗,才是最痛苦的。
“閉嘴,別胡說八道!”知道她喝多了酒,怕她胡亂說話,邢爺大聲斥責著說,“軍人,浴血戰場是他應盡的義務!”
“嗬嗬……是啊……義務……可是我呢……”
瞧著妹子又哭又傻笑的樣子,邢爺皺著眉頭望了望一直沉默的謝銘誠,“腦子還清楚不?!趕緊回去準備吧!”
望了邢小久一眼,謝銘誠默默地站起身來,衝他敬了個軍禮,“是!”
簡單和眾人道了別,他轉身大步離開,可這人還沒有走出餐廳,就聽到老大在身後叫他,見他回頭,又指了指一臉是淚的邢小久。
“銘誠,順便把她給我送回去!”
愣了愣,謝銘誠看了過去,邢小久也正望著他,那臉上的淚水讓他的心狠狠地揪痛。
緩緩地走了過去,他嚴肅地問,“小久,你要我送你回去嗎?”
也許是酒精壯了膽兒,邢小久點了點頭,腳步不穩地站了起來,扶著他的胳膊往前走了幾步。
沒有想象中的糟。
“我沒醉!”
出了景裏,夏夜的微風習習地透過沒閉合的車窗吹拂了進來。
涼涼的,很舒服。
邢小久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袋,腦子裏一片混亂,她望著一直沉默著開車的男人,輕喚了一聲兒。
“謝銘誠!”
“嗯。”皺緊了眉頭,謝銘誠沒有看她,但心髒卻有種穿刺般地疼痛感。
酒精這玩意兒,還真是個好東西,連帶著邢小久的膽子也大了許多,她輕輕往他旁邊靠了靠,有些貪婪地注視著他俊朗沉重的臉,卯足了勁兒問,“謝銘誠,我問你,你昨天說的話還算數不?”
昨天!
昨天情況又不一樣了。
偏過頭看了看車窗外的燈紅酒綠,想著自己眼下這處境,謝銘誠不禁有些感歎,“小久,有些事情,我估摸著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做牛做馬也是需要資格的。”
資格麼?又談資格!
這世界上隻有男人和女人,隻有相愛與不愛,哪裏有那麼多身份地位所限定的資格?!
癡癡地望著車窗上那張倒映的側臉輪廓,邢小久地視線好久才又落到他的臉上。
“明兒你幾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