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老爺子將人給抱在懷裏,難不成她還把他給掰開啊?
瞧見了她為難,火哥冷笑了一聲兒,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定定地站在他老爹的麵前,唇角帶著十二分的嘲笑,緩緩地抬起手,指著那個如同吃了狗屎一般難過的柳眉,冷冷地出口。
“那邊,才是你的老婆和女兒,現在,請你放開我媽!”
“烈火——”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的兒子,邢老爺子那渾濁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絲的哀求。
“放開她!她以後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重複著那句話,邢烈火加重了語氣,還是麵無表情。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說起來,柳眉算不得是邢老爺子的續弦,因為她住進邢宅後自始自終也沒有得到過任何的名份,就連邢婉本人,也從來都沒有得到邢家人在公開場合的任何承認,在邢奶奶的壽宴上,她不過也隻能坐得遠遠的,完全沒有資格坐到邢家那桌兒去。
隻不過,這種事情,大家私底下都明白有這麼回事兒,誰也不可能去問。
而現在,邢老爺子的痛苦顯而易見。
他望著眼前已經長大到能獨擋一麵的兒子,摟著妻子的手慢慢地鬆開了,麵上灰白的神色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似的,頹然得沒有了半點兒精氣神兒。但是,他該說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兒子,我得帶你媽去治療!”
“哼,治療?用得著你嗎?”冷冷地睨著他,邢爺的語氣十分的不耐煩。
如果說之間他對他爸隻是有頗多的怨言的話,那麼,在看到十三年後再次出現的母親,看到她臉上那些傷疤的痕跡,再想到她這十三年受的那些罪,他心裏的怒氣已經攀升到了極致。
望著他,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這個一向高高在上支配別人的男人,看著這個在他小時候還疼愛妻子兒女的男人,他一字一句冷漠地說。
“她身上的傷,我能替她治,她心上的傷,你這輩子都沒有資格再替她治。”
作為一向穩重的軍人,他並沒有像普通人遇到這種事兒的時候那樣,有過多的指責和怒罵。
除了冷,還是冷!
但這卻最傷邢老爺子的心,因為,這就是兒子對他的疏離,已經疏離了整整十三年。
“好吧,那也行,我也放心……”
邢老爺子慢騰騰地站起身來,身體晃了晃,眼睛似乎不會轉了似,死死盯在死而複活的亡妻身上,眼神兒裏除了縈繞著的那份兒濃濃的愧疚,還有毫不掩飾的心疼和可以稱之為愛的東西。
當然,這一幕完完全全的都落到了柳眉和邢婉這一對母女的眼睛裏。
於她們而言,這就是比刀尖兒還鋒利的芒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