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我啊——”火哥又喊了一聲兒,眼圈兒泛著紅。
顫抖著手摸了摸他的臉,沈老太太的表情是似信非信,好半晌下了句斷言。
“是長得挺麵熟的!”
“雅如,他是咱們的兒子,烈……烈……烈……”
邢老爺子想說烈火,可是又怕那個火字兒刺激到了妻子,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究竟還是沒有說圓了去。
見到他的聲音,沈老太太怔了怔,條件反射地望向他,可是一對上他那雙眼睛,她又不由自主地退縮著避了開去。
她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卻知道,她不想,也害怕與他對視。
而另一雙幾乎快要黏在她身上的視線,讓她更加的害怕,那眼睛裏的嫉妒和不甘,讓她太過熟悉了,熟悉得她害怕了。
所以,她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不想被人這麼圍觀,而她目前就信任這個救過她的姑娘。於是,她拽緊了連翹的胳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垂著頭說,“姑娘,走……我跟你走……”
“雅如,你能不能……跟我回家……”邢老爺子想伸手去拉她,可是看到她猛地瑟縮掉的視線,還有兒子投過來那冰冷的眼神——
終究,還是垂下了手。
這會兒的柳眉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而邢婉在安慰似的拍在她的後背,看到邢老爺子的動靜兒,她更是使勁兒地飆著淚,目光閃爍兩下,哽咽得厲害。
“遠,遠征,咱們一定得把姐姐治好……我……我做牛做馬的伺候她……等她好了……我……我就走……”
一句話,說得泣不成聲。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可是,邢老爺子沒有望她,也沒有說話回應她。
這柳眉屬實是個漂亮的女人,舉手投足間自有她的風情,都說柔才能克鋼,她就是那種表麵兒上柔弱到極致的女人,特別需要男人保護的那一種女人,而且,她男人的那性子摸得極透。
不過,對於她這些招數,連翹從邢婉那兒已經參悟得差不多了,所以引不起她半絲兒的同情,反而相當的反感和憎惡。
當然,哭戲麼,一個人上效果不會太好。
戰場上離不開父子兵,哭戲麼最好就是母女淚。
這會兒的邢婉也是哭得那個淚流滿臉啊,像死了親媽似的,抱著她母樣哭得堪比那個哭斷長城的孟薑女,一聲聲抽泣著,“……媽,你別這樣……爸爸……他不會不管我們娘倆兒的……”
這招兒屢試不爽!
果然剛才沒有半點兒反應的邢老爺子抬頭望了過來。
對於女人他可以無動於衷,可是對於打小兒就柔弱的女兒,他還是不能不管的,揉著太陽穴揮了揮手,他語氣複雜地對邢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