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急亂投醫是人之常情,邢老爺子十幾天避不見麵,將柳眉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經給挑得顫歪歪的,原本蠻聰明的腦子,在世事麵前也有些愚鈍了,急切的追問起連翹來。
見她心惶惶的樣子,連翹惡作劇的心思就鬧得愈發歡騰了,與生俱來那種懲惡揚善的俠義心腸作祟,再聯想到三七她奶奶受過的那些年的苦,她這戲演得就更真實了。
“不是我說你啊三娘,你沒找到問題的重點,畢竟你跟了老爺子十幾年了,他心裏能沒有你的位置麼……可是你得想想,他對我那死而複生的婆婆得有多愧疚啊?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好意思見你?”
是哦!停住眼淚,柳眉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特別需要主意的她就問了。
“翹妹子,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請求原諒!”
“請求原諒?!”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柳眉有些不解地抬頭,“這話,怎麼理解?”
要說這人吧,傷了心,似乎還真就像是傷了腦子,柳眉被她的‘真誠’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完完全全就將自己心裏的那種無助啊,悲痛啊,難過啊什麼的都擺在了臉上——
歎著搖了搖頭,連翹走過去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還是從側門走進了景裏,嘴裏說著‘掏心窩子’的話,隻不過掏的人家的心窩子。
“三娘,你想啊,隻要老太太高興了,老爺子也就不愧疚了,說白了,你現在做什麼,不就是為了做給老爺子看的麼?你現在啊,就是得讓她看到你的善良,你對他的一片真心,一片愛意,讓他看到你這個人啊究竟有多麼能夠容忍……想一想,哪個男人看到這些會不心軟?”
一方麵,見她將自己扶進了景裏的大院,柳眉心裏的疑慮消去了大半,一方麵她說得話還真有幾分道理。但以己度人,她還是不敢十分相信這女人能真好心幫她,忍不住就皺起眉頭來,“……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完了!
連翹尋思是不是弄巧成拙了,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她懷疑上了?
不過頃刻後,她就有了主意。
回頭望了一眼離得越來越遠的警衛,她避開了邢婉小心翼翼地將柳眉拉到旁邊,垂頭喪氣的哀歎。
“不瞞你說啊三娘,你是知道的,這婆媳之間自古以來就是天敵……唉,自從我那婆婆回來後……我老公眼睛裏就隻有了媽,沒有了媳婦兒,哪裏還有我的地位啊……”
說著說著,還狀似傷心地揉了揉眼睛。
找到同病相憐的觸點了,柳眉這回真信了,殷切地問,“男人都這樣兒,你可別傷心啊,翹妹子,那你說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三娘,咱們都是弱勢的女人,除了向男人示軟,還能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