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哥凝重地說著,手撐在額頭,有些事情在心裏慢慢疏通。
十三年前的勘察技術,比起今天來肯定更為遜色,燃燒後的鋁粉變成了三氧化二鋁,粉末狀混在燃燒物裏,太容易被人忽略了。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他的推測——
十三年過去了,什麼證據都沒有了,最為知情的沈老太太卻失憶了。
瞥著他,連翹小聲兒提醒道,“這事兒,其實你可以問問宣姨?”
據火哥說,宣姨十幾歲時便跟著姐姐一起生活,見天兒的形影不離。那麼當初渭來苑從建造到後來的失火,她肯定是如今最知情的一個了,既便不知道為什麼會失火,總會知道建築材料的問題吧?
自從那次在醫院看望謝銘誠見過宣姨之後,她再沒有見過宣姨。
可是,三七曾經說過那句話音猶在耳。
第六感嚴重發作的她,覺得這事兒怎麼都脫不了宣姨的幹係。不過,這話,從她的角度卻不能說出來。宣姨可是沈老太太的親姐妹,同一個爹媽生的,也是火哥嫡親的姨媽,被年幼喪母的小久當媽看待的人物。
望著她的臉,邢爺眉尖一挑,“想說什麼話,就直接說。你在我麵前,沒有必要保留。”
很明顯,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哎,太了解也是件麻煩事兒。
好吧,說就說!
“火哥……”放柔了聲音,她語氣淡淡的,盡量不要流露過多的主觀感情Sè彩來:“老實說啊,本來我是想保留個人意見的,畢竟我是晚輩,是你非逼我說的啊。我感覺這事兒吧,和宣姨……”
說到這兒,她頓住不再講。
不用再接下去說了,她知道男人能理解,因為她瞧見了他冷冽的雙眼中火花爆炸。
下一秒,隔著桌麵兒,他伸過手來握住了連翹的手,靜靜看著她,沉了嗓子。
“快吃吧,吃完了咱回家。”
連翹唇角一勾。
這男人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必定已經有了計較。
是的,邢爺心裏也駭然。
他那雙深潭般不可窺測的目光,怔怔停在了情人街對麵的屋簷上。那頭挑高的梁,同樣也是木質構造的,鑲嵌著繁複的古式花樣,像極一副龍鳳和鳴的圖案,點輟著情人街的熱鬧和溫馨。
眸底,倏地有一抹若隱若現的冰寒閃過。
他,總是沉得住氣的。
接下來的日子,火哥甚至比抗洪那段時間還要忙。
連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以往每逢周末的時候,他總能抽出點兒時間來陪她的,可是,這個周末,他竟然一整天也沒有在家裏。
可是除了歎息,她又能如何呢?
誰讓她是軍嫂啊!
日曆快要進入十月了,一年一次的征兵工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