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壓抑的邢婉,最後好不容易見到了近來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的邢老奶奶。
望著她紅紅的眼圈兒,邢老奶奶除了長歎一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揮了揮手,讓人打發了她。自然,她也得不到心裏要的答案。
她該怎麼辦?
這時候,她覺得,諾大的邢家,其實她不過就是一個外人罷了。
迫於無奈之下,她隻有涎著臉去找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多日不見蹤影的易紹天。
她驅車趕到市公安局反恐處的時候,沒有受到太多阻攔就到了易紹天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兒開著,而他正背對著門,站在窗戶邊兒沉默地抽煙。
這是他習慣的動作。
窗戶外麵,是空茫茫的天空,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他卻看得很出神,目光的焦距也不知道究竟放在哪兒。
那個背影,其實很孤獨。
對於一直愛著他的邢婉來說,瞧到他這樣,無疑心裏都是痛苦。
明知道他不待見她,但是現在的邢婉沒有其它的辦法可以想了,打起精神頭兒,她輕輕走到了他的旁邊,柔柔的喚了一聲兒。
“天哥……”
半眯著眼睛,易紹天沒有回頭,自然他知道她是誰,緊皺的眉頭訴說著他的不悅,出口的,是無比漠然的兩個字。
“有事?”
邢婉心裏暗怒,沒事兒不能找你?可是她是個沉得住氣的女人,表麵柔弱似扶柳,事實上比誰的心機都要深沉。所以,既便她心裏再憋氣也不會發作。
因為此時,她心裏有一種很強烈預感,她得以生活和依托的東西,似乎正在離她遠去。
這種感覺,緊扼著她的心,說不出來的惶恐。
對這位邢妹妹來說,裝可憐扮委屈,一套一套的淚水攻勢,原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更何況她這會兒其實是真的心裏慌亂?
顫抖著伸出雙手,她極快的纏上了易紹天的胳膊,她語氣委屈撒嬌地喚他,“天哥,我媽不見了。”
“關我什麼事?”
甩開她的手,易紹天反問,一句話便能噎死她。
雙眸含著委屈的水汽,邢婉目露哀慟:“天哥,我媽她不會丟下我無緣無故離開的,我感覺她肯定是出事兒了……求求你,求求你了,天哥,你幫我找找她好嗎?我隻有你了……”
說著,淚珠子叭噠叭啦往下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此時若是換了不熟悉她的男人,百分之二百會被她現在這副溫柔可人又楚楚可憐的小家碧玉的小樣子給迷惑住,從而心生同情的。
隻不過,這些男人裏,絕對不包括熟知她本性的易紹天。
嘲諷地勾起唇瞧她,他指間的煙蒂忽明忽滅,又狠狠吸了一口,才轉過身來將煙蒂摁滅在了辦公桌上的煙缸裏,然後大喇喇坐在皮椅上,手裏轉動著一支簽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