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默了。
嗬嗬一笑後,連爸將剛才帶過來的東西從包裏拿了出來,一股腦地全放到她了房間的茶幾上,不得不壓抑著自己心裏的悲傷情緒,聲音平靜溫和地對她說。
“翹翹,我在M國見到你媽了。她說烈火眼睛的事兒她也不知道,並請求你,一定一定不要怪她。對了,這兒有些東西,是她托我帶給你的,你看看有沒有用……”
抿緊了唇,連翹疑惑地望著老爸。
然後,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一件一件的慢慢放上去,亂七八糟的都有,一些是納蘭女士的私藏醫書,一些是納蘭女士自配的藥方,成品藥丸和藥片,還有一些是她對中醫的心得筆記等等。
望著這些東西,她目光有些熱,然後好半晌都沒有再說話,任由老爸一個人興衝衝地說。
眼眶,卻越來越濕潤。
沒錯兒,茶幾上的東西通通都是納蘭女士的。而且她在M國的時候都曾經見過的。隻不過,凡是對學中醫有用和有價值的東西,納蘭女士早就已經全都給交給她了,傾其所有的全部都交待給她了。
現在爸爸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完全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準確點兒說,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沒有價值,不過,對納蘭女士來說,其紀念意義等同於她的生命。
因為,幾乎每一件都和爸爸有關。
比如,爸爸手裏那本兒被她摸得磨白邊兒的《皇帝內經》,納蘭女士曾經說過,這是爸爸陪她買的第一本醫書,她非常的珍惜。有一次,她還開玩笑說:等我以後死了,就把這些東西當成遺物留給你。然後,你把它們燒在我和你爸爸的墳前。
現在,為什麼會帶給她?
再者說,這樣的醫書,國內到處都有得賣,她又怎麼可能讓老爸千裏迢迢的帶回來?
終於,她理解出了最後一次見到艾擎的時候,他嘴裏那些莫名其妙,支支吾吾的話了。
綜合分析,隻有一個可能——
不知不覺,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好半晌,愕然地側過頭,連爸怔怔看她,心裏一酸,問:“翹翹,你怎麼了?好好的,幹嘛哭了!”
目光楚楚地望著他,連翹的聲音有些哽咽:“爸,你真的見著我媽了?”
溫和地笑了笑,連爸到底是做過諜伏的男人,惟悴的臉色雖然沒法兒掩藏,但是他的情緒卻藏得相當的好,半點兒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是見著了啊,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唉,你媽她現在雖然年紀大了,身體還算好的。她讓你啊別惦記她了。她還說,這輩子就對不起你,尤其是這件事兒……翹翹,咱就別怪她了好吧?”
專注地看著老爸,連翹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