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記得,記得她說過的那些話。
那一天,被他強押上車的她,是這麼臭屁的告訴過他。
想起過往,不禁唏噓。
“這是害羞了?”將她的腦袋抬了起來,邢爺愛憐地在她額間印上一吻,繼續悶笑:“我還記得,有個女人不要臉的說啊,她是香妃轉世,要換到古時候,那就是鳳格的命……”
咯咯直笑,連翹心襟微寬,真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
那些年幼無知的歲月,好像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都是沒經過大腦的。不過,單純的年華,實在是最美好的!
唇角輕揚,眉梢微挑,她心情愉快起來,不客氣地回敬:“誰讓你那時候忒討厭,又拽又煩,整一個閻王臉,我又沒欠你錢……嘿,我還以為有多冷多不近人情呢,原來也不過是一個悶騷貨,不要臉的程度,半點兒不比我差!”
黑暗裏,邢爺悶聲發笑。
緊接著,他一翻身就壓在她的身上,說得話就真真兒悶騷了:“對唄!所以說,眼睛看不見對老子來說真不算個事兒,隻要咱老二中用就好,照樣能把你辦踏實。”
推了推身上壓得像堵牆似的男人,連翹嬌聲輕罵:“你現在不是悶騷了,是明騷,整天就知道耍流氓!”
黑暗一亮。
一口噙上她的耳垂,邢爺大言不慚地表態:“革命軍人就得耍流氓!要不然媳婦兒打哪兒來?要說啊,也幸虧爺趁早耍了流氓,把你給辦了。要是再晚一步,咱閨女和小子說不定就成別人的了!”
“傻不傻啊你!”
“狼群圍繞,不得不防啊!這叫戰略戰術!”
“無賴!老無賴!”
“大丈夫,該無賴的時候,就得無賴!不過,任誰虎視眈眈,到底還是爺棋高一著,見縫插針插得好……”
“去去去!”
“嗬,乖寶,睡吧!”
“一起……”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莊子?逍遙遊》。
農曆臘月二十三日,就是民間俗稱的小年。
從這天開始,家家戶戶都得準備年貨了,節日的氣氛越來越濃鬱,就等著那闔家團圓的大年夜到來。每一年,凡是這種有團圓意味的節日,邢家人都會集中到邢宅,畢竟,邢家老奶奶還健在。
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小年到了,諾大的邢宅裏,早早的就忙開了,精神尚可的邢老奶奶穿上了大紅的中式唐裝,被三七戲稱為新娘子的她樂嗬嗬地坐在客廳裏,品著兒媳婦特地為她泡的花茶,不勝感慨。
到頭來,還是兒媳婦了解她啊。
她好的就是這一杯。
沈老太太今兒挺尷尬的,原本她是不來的,可是又實在熬不過女兒和孫女的強烈要求,到底還是作為‘客人’列席了邢家的團圓家宴。身份窘迫的她,除了細心的替舊時婆婆泡茶,並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