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難過。
這是他心愛的女人,他發過誓要保護一輩子的女人。可是現在,他需要她來保護他,他連她摔跤了這樣的小事兒都幫不了,還提什麼一輩子的照顧?不敢想象,一旦她要真什麼危險,他該拿什麼保護她?
一池平靜的湖水,被攪得混亂不堪!
從梵花村的山頂回來之後,連翹使勁兒地活躍著氣氛,在石頭家的院壩裏撒歡似的逗他開心。
但是,他在心裏膈應上了自己。
雖然他也笑,也對她樂。
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了,他這樣綁著她在身邊,究竟是對她好,還是不好……
什麼情況?
托著腮幫子的連翹,還是有些了解他的,他情緒的變化和原因,她很快就查覺到了。
可是……
隻要他的眼睛沒有愈全的一天,她不論怎麼安慰都會很蒼白。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兒,就是讓自己過得快樂。
她快樂了,他才會快樂,才不會讓他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頭痛!
天呐,你的奇跡呢?究竟在哪兒!
三天後。
七月二十三日,雨。
沂蒙山的天然氧吧已經離他們遠去了,時間的輪兒,轉到了京都城的景裏。
從昨晚上開始,京都就下雨了,一天一晚的雨。
吃過晚飯,邢爺早早就上床睡覺去了。
反常吧?絕對反常。
打從沂蒙山回來開始,這位爺就這樣反常了。情緒也不對勁,走神,深思,蹙眉,迷茫成了他的專利。
這還是威風凜凜的邢家太子爺麼?
老實說,這樣的男人讓連翹心疼得不行了,也很不適應,不安和忐忑的感覺也越來越嚴重。
暗自喟歎著,她坐到床邊,拉了拉他的被角,笑著輕聲喚他。
“火哥,幹嘛這麼早睡覺?我給你讀今天的新聞好不好?”
沒有睜眼,男人咕噥了一聲,樣子看著似乎真的蠻困。
“不用了,有點困!你收拾了也早點睡吧!”
“老公!”聲音更膩乎了,連翹半趴到他的身上,瞬間軟化成了迷茫的小綿羊,眼神兒直勾勾地盯著他,火球似的往他射了過去:“你哪兒不舒服麼,告訴我好不好啊?”
“沒,別瞎想,就是這兩天有點兒犯困。”順手環住她的腰,邢爺擁住他輕歎。
輕笑一聲,連翹乖巧地湊過唇去,俯到他耳邊,嬌羞地嘰嘰咕咕向他說了幾句二人世界的私密話兒。
啊哦!
野獸也化成了錦閆,邢爺環住她腰的手,緊了緊,隨即又放開。
“睡覺吧,太困了!”
抿緊了唇,連翹默了。
事實證明了一個道理,男人在床上的活兒,很大程度取決於他對自我的評判和自信心。